易东无奈,他的确不懂得怎么安慰人。
况且还是小太妹这样的人。
他索性就不说话了,默默的跟在云彩裳后面。
不久后,云彩裳走到了一片沙滩,坐在岸边的阶梯上,静静地看着海面出神。
易东默默坐在一边,暗自叹息,不知道该怎么出口安慰。
天气阴沉沉的,海边的风很大。一群海鸥迎风展翅,飞向远方。
沙滩上偶尔有几个游客在打闹,传出欢声笑语。每时每刻,每个人的境遇、心情,都不相同。
有些人正享受着人生喜悦,也有些人正在经历着人生悲苦。
这便是世间百态。
“我为什么要难过呢?从小到大,她都是最耀眼的那个,而我,只是他们眼中的怪胎。”
也不知道在这里坐了几个小时,云彩裳突然开口,语气清冷,声音动听,似乎很轻松。
可话语中的伤感,却掩饰不去。
“从出生起,她便泡在元液中长大,而我,直到成年那天,才分到了一小瓶。”
“七岁那年,我和她一起弄丢了父亲的玉髓珠,挨打的却只有我一个。”
“十五岁那年,她二十岁,她说想去当明星,她享受被万人瞩目的感受,母亲却偏说是我撺掇的。结果,她如愿以偿,而我被要求闭门思过三个月。”
“她想要退婚,父亲应允了,母亲缺逼迫我在十八岁成年以后,代她嫁入秦家。”
“我逃出云家,哪怕修炼出现了岔子,也只能如老鼠一般,四处躲
藏。而她,从小修行的便是金策经文,天才骄阳,光鲜夺目,永远是那么耀眼。”
“我为什么要难过呢?我应该开心才对啊……”
…
易东安静的听着小太妹的独白,心中叹息,不知道说什么好。
只能说你的父母太不是个东西了吧。
并不是每一个父母,都如同自己的父母那样,满心都是为了自己好。
“是因为五岁那年,她偷偷地把剩下的半个知灵果塞给我吃吗?”
“还是十二岁那年,她偷偷地带我去游乐场里玩?”
“又或者是因为十六岁那年,她送给我人生中第一份生日礼物吧。”
云彩裳自嘲的笑了笑,然后低下头,看着下方的潮起潮落。
眼泪无声的滑落。
易东叹息,无从安慰。
有些痛苦,只能自己慢慢走出来。
至少他连小太妹的朋友都算不上,无论怎么安慰,也是帮不上忙的。
“可我偏偏就是很难过啊……”云彩裳叹了口气,陷入沉默。
她脸上的泪水,不知何故,自行蒸发,唯有两道泪痕隐约可见。
“我们回日海吧。”
许久之后,她站起来,面色很平静,似乎又变回了之前那个永远面无表情的样子。
假装坚强很好玩吗?
易东心中叹气,但表面上只能默默的点头。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向陆风车走去。
但是刚走到公路上呢,易东又被人拦住了。
一共三辆豪车,骤然停在了他们的面前。
一个身穿黑色练功服的男子下车,恭敬
地为中间那辆车开车门。
另外两辆车上,下来了一群身穿黑色练功服的男子,恭敬地站在左右。
走下中间那辆豪车的中年男子穿着一身白色的道服,头上梳着发髻。
他身材很高大,体态有些胖,但气场很强,看到易东和云彩裳后,神色冷漠。
他还没有开口,眼神便先极其凌厉的扫了过来。
易东浑身一颤,心头猛跳,快速的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
并不是害怕对方的气势,而是他惊骇的发现,对方那道目光竟宛如实质的刀子一样,似是可以直接插进他的灵魂中央。仿佛死神在招手,他下一刻就会魂飞魄散
易东额头上冷汗直冒,甚至感觉到自己身体彷如坠地的瓷器般在发生某种龟裂。
这是什么人?
他是要杀我?!
易东惊悸。
“他是西风的人,若有事,你知道后果。”
云彩裳淡淡的开口,走到易东身前,脸色平静的直面中年男子。
直到这一刻,易东才感觉到身上那种恐怖的感受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