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真没想到。

周牧羊随手拿起第二份卷宗，阴沉的目光往下一扫，缓缓问道。

“德川，是哪一位？”

台下第三排，一个脸上满是伤疤的大汉顿时面如土色。

旁边的人纷纷扭头，向他看来。

目光中都露出强烈的戒备之意。

周牧羊清澈的眼神看在这名叫做“德川”的大汉的脸上，静静的问道。

“德川，你是要现在自杀，还是等我揭穿了你再自杀？”

德川脸上的络腮胡子一阵颤抖，突然上前一步，厉声道。

“小白脸，你不要以为拍好了太子的马匹，让太子殿下抬举你，你就真的是什么御座了。

老子生平做事，问心无愧！

循规蹈矩府前后数十次行动，成功的刺杀目标并能全身而退的，只有我一人！

老子尽心尽力，拼死拼活，为了大空，将命也豁了出去。

你这小白脸竟敢说老子是奸细？”

他这么一说，众人也顿时想了起来。

最初的七次刺杀，唯有德川的那一组人圆满完成任务，其余六组，都是全军覆没。

而且那一次，昂敝司和陈元泽还专门为德川举行了一次庆功宴，将他的职位从伍长提升到了什长。

他怎么可能是奸细？

连昂敝司也是皱起了眉头，看着周牧羊。

这个德川，正是他想要提拔栽培的一把好手。

若这个人真的是奸细，那自己可就真的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周牧羊平静的看着他。

“数次刺杀之中，在东南方向的那四组，纷纷失败。

而唯有你德川，也是去的东南，却是圆满成功。

而那里，正是刚才这所谓的萧方之传递消息的密集所在。

也是南府城章家的势力范围，而你不仅完成任务，更一路平安的撤回，没有任何损失。

我问你，别人都出了事，为何你们偏偏活着回来了？”

“其他的四组，武艺不比你低，人手也比你充足。

而且，行刺的目标也要比你的目标弱得多。

而他们无一例外，全部失手，你却大胜而回！

难道这萧方之，只知道那四次行动计划，而不知道你这一组？

这，不可能吧？

若是我记得没错的话，他和你，都是属于第二中队。

而这些计划，都是你们第二中队接受任务之后做出来的。

也就是说，萧方之是清楚的知道这次计划的。”

在还没有确定那人的真实身份之前，周牧羊也只好还是用“萧方之”这个称呼。

周牧羊森冷的看着他。

“你的运气就这么好？”

昂敝司重重的叹了口气，脸色一阵灰白。

若是从这方面来说，这个德川还真的是非常可疑。

“难道，我个人能力超卓也不行？”

德川摆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眼底却悄悄的闪过一丝慌乱。

“不行！”

周牧羊缓缓摇头，肯定的道。

“你是奸细！”

“你说我是奸细，拿出证据来！”

德川大叫一声。

“我们这里虽然等于是大空政权的一部分，但我却不是刑部捕头。”

周牧羊淡淡地道。

“我只需要怀疑就可杀人，那里还需要什么证据？

来人，给我拿下！”

命令一出，顿时有两个人纵身向着德川扑了过去。

其中之一，便是昂敝司。

昂敝司已经怒发冲冠，他并没有想到，在周牧羊下令，他在这么多的下属面前，应声冲了出去这一刻，便已经自己承认乃是周牧羊的属下。

这等于是无形之中，就完全确定了周牧羊的地位！

昂敝司的脸，已经变作了猪肝色。

愤怒的脸上的肌肤都要爆裂！

若这个德川是奸细！

那么，奸细就在自己眼皮底下，而且不止一个。

而自己，还为奸细升官发财，将奸细视为心腹！

这是何等的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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