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闽山像是惯例一样地还等着何局的回怼，但冷不丁地却听到身后的一声重重的叹息。

双方皆是早就看清了世间的浮华之人，且又相互间心照不宣，唐闽山自是懂得何局的这一声叹息所谓何来。

远处的裴清诗见到他俩还尴尬地杵着，仿佛敌不动、我不动的状态，于是只得亲自过来打破僵局，边给唐闽山推轮椅，边将何局引致正堂客厅处。

等他俩都坐在了客厅的餐桌上，唐闽山像是压根儿不管何局似的，又像是在缅怀另一人，自顾自地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酒的速度之快，让他都忍不住呛出声来。

“慢点，没人跟你抢。”裴清诗提醒道。她见二人似乎都有许多还未开口的话要说，给双方准备好碗筷以及饭菜酒水后，又非常体贴地对二人讲：“那个，我去山下采买些东西，你们慢慢喝，慢慢聊，闽山，你有什么问题或需要随时用手机给我打电话。我坐车去，很快的，去去就回。”

像是小朋友依赖自

己的父母似的，唐闽山抿着嘴唇不说话，但眼神一直盯着裴清诗，直到她终于消失在此处的别院里。

“好了，人都走了，就离开一会儿，至于这么含情脉脉的么，酸。人早就抢回来了，还怕什么？”何局也不再拘泥和客气，挖苦讽刺道。

唐闽山听到何局的话语，这才收回目光，立刻回怼道：“呵，你个几十年的老光棍儿懂个屁！”话刚一说完，唐闽山就自知说错了话。

果然，坐于他对面的何局不再看向唐闽山，而是看向此处视线只能勉强看到如同水墨画一般的巍巍众山之顶峰，以及偶尔飘过的白云。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似是又心有灵犀一般，双方都为了调节或尴尬或紧张的气氛，纷纷开口问道。

“好，你看我，腿脚利索，上午还徒步爬到了你这里，哪里不好？倒是你，怎么坐上轮椅了？”何局抢先开口问道。

“唉，不提了。我现在除了这双腿，其他的一切都挺好，幸而有清诗一直陪着我，否则我这老骨头怕是早就得埋入这山间一抔黄土里了。”唐闽山的话说不清是自嘲，还是实情。

“难不成？”何局脑海里突然闪现一个念头，但当他看着又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的唐闽山，还是闭嘴不言了，转而叹了口气道，“他的儿子出事了，你可还愿意出手相助？我不想用道德来绑架你，这次我其实原也不必大老远过来，打

个电话或许也能跟你说得清楚，我只是……只是……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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