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建议大军就地扎营,为宋鱼发丧,并誓师为主将和宋老将军复仇。尧邦显然又是琢磨得差不多了,才来找聂璞。
啊?这一次,二人之间没有那么心有灵犀,聂璞还沉浸在悔悟中,不太能够理解这个冒进的提议。
现在回去,前功尽弃,不但不能提振士气,因为宋老将军的遇害,士气可能会更加低落,面临的情况也会更加复杂。
尧邦最后一句话提醒了聂璞,回过神来后,试着按照尧邦的思路一想,就明白是什么复杂的情况让他担心了。
皇朝里有一股势力,本就一直反对尧氏叔侄长期把持军权,这一次,趁尧熙园战死,千方百计阻挠尧邦接掌禁军,故而才会把宋鱼推到前台来。
这,大概就是宋鱼临死前说的各为其主吧,确实,对他个人来讲,朝廷如江湖,身不由己。
而这一次的冒进,害得宋鱼送了命,那些政敌不知道会怎么攻击尧邦,甚至会捎带上自己,极有可能,他们会认定这是一场谋杀,为了扫清绊脚石的谋杀。
这么一思量,聂璞发现,不管是从提振士气的角度,还是保住尧邦不让那一股反尧势力搞乱禁军的角度,暂时不回城是最好的选择。
还真有点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意味,什么时候把事情办成这样的呢?聂璞不由得自问。看样子,统领大局,谋定而后动,似乎并非己之所长。
在大军就地扎营,并按军中最高规格为老将宋鱼举办丧礼后,由其原亲卫队护送灵柩返回上都安葬。
而聂璞的一封密奏,也随送亲队伍一起被送到了上都,进入皇宫,摊在上书房全皇的几案前。
奏折详述了聂璞到军中后发生的重大军情,特别是宋鱼被害的前因后果,最后直接向郑全提出要求任命尧邦出任镇守司主将,接掌禁军。
然而,预料之中的任命却迟迟未到。
与此同时,离开了雄关庇护的禁军,虽说处在进退两难的尴尬境地中,却迎来了敌方传来的好消息。
一直摆出请君入瓮姿态的风梁叛军,居然真撤退了,撤出了并州城,一直向东退去。
聂璞和尧邦派出的探马一直紧跟着风梁大军侦察,尽管有许多生龙活虎的探子,派出去就再也回不来了,但二人都坚持这种贴身侦察。
因为这种牺牲,能保证尧熙园式的悲剧不再重演。
当然,吸取了先前的教训,聂璞坚决不同意禁军高级将领突前侦察,更不用说他自己和尧邦。
叛军在撤退的过程中,费了很大的劲也摆不脱身后的尾巴,干掉一批,立马又出现一批,后来干脆就做做样子驱赶一下,不再过多理会。
就这样,禁军这边一直收到叛军穿州过府,向东边撤退的动态消息,而且这个消息,和以前朝廷及尧熙园靠情报拼凑与雇佣军的暗通声息获得的真真假假的消息,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