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学后,朱先生特意到醉必居去了一趟,被安排在惯常的小雅间里,点了一份最喜爱的棒棒鸡,配搭着其他几样特色菜,还有一小壶醉必居自酿的品牌白酒,就叫醉必居。
因为聂璞又被打发外出送餐去了,朱先生就索性把陈掌柜叫了过来,添杯加箸,喝着醉必居与醉必居掌柜聊开了。
朱先生不讲究世俗礼仪,这也是他得名书狂的原因之一,此时两三杯下肚,就更加落拓不羁,跟陈掌柜的对话也任性洒脱。
说吧,你哪里去找了这么个怪头怪脑的伙计?朱先生很不见外地问道,听口气对方像是他无话不谈的朋友。
什么怪头怪脑,你在问谁?陈掌柜揣着明白装糊涂,回话也比较随便,不像是一个小掌柜面对书院大先生的态度。
就是那个到书院送餐的小伙计,什么来路?朱先生追问。
那个啊,他就是一个平常的伙计,不过非常勤快能干。陈掌柜继续打太极。
不过,他叫聂璞。陈掌柜轻声补充道。
朱先生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依稀回忆起,曾经有个叫聂璞的少年,在书院少年预备生员的选拔中,进入了候选名单,引起过自己的关注。
只是还在审核过程中,就出了轰动一时的少年杀人案,选拔自然搁浅了,记得当时自己还好一阵遗憾叹息。
正是因为有过这样的渊源,当时那个少年聂璞杀人案,才被书院关注,引起众多学子出面为其伸冤脱罪,其间也有朱先生在幕后推波助澜之功。
时过境迁,大多数人已经忘记了这件事,不想陈掌柜倒是从朱先生酒后言谈中记了下来,还反过来提醒朱先生。
不过,此聂璞非彼聂璞,你那个堂倌可不是原来致远中学堂的聂璞。
因为关注,朱先生亲自在暗中观察过聂璞,印象颇深,眼下这个送餐少年,可不是原来那个聂璞,形象、气质都有很大差别。
他来到这里,曾经打听过泥瓶巷,还专程请假去走访过。陈掌柜再次淡淡地提示道。
那又怎么样?
我记得,以前那个聂璞,就是泥瓶巷人士吧。
呵呵,你还真是有心人,比我都记得请。
哪里,我不是跟你一样,喜欢他勤快能干,特别关注了下,才重新梳理出以前那个案件的一些细节。
好,你有理,让他回来见我吧。
说完这句话,朱先生端起酒杯来一口闷,通常他做出这种举动,就是示意对方话说完了,可以离开了。
陈掌柜见怪不怪,早就习惯了,趁机离开酒桌,去照看自己的生意去了,留下朱先生一个人在那里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