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多宝是皇赐的人,又有打小看顾太子的情分,自然没将这话放心上。
是他看薛恕端洗脚水了寝殿内间,还是大为不解。便是想要伺候太子表忠心,也不必连端洗脚水这样的零碎活计都要抢罢?
薛恕自然是不道郑多宝想么,便是道了也不关心。
他端铜盆了内间,将铜盆放脚踏上,自然地卷袖子:“殿下畏寒,这热水里加了姜汁,多泡一泡可暖身。”
了十一月之,天气便越发冷。
这几年冬天一年比一年冷,几乎年年都有不少无可归的流民冻死饿死。今年虽还未生出灾祸,但这两日殷承玉看各地送的折子,心中隐隐担忧。便向隆丰帝提议削减宫中用度,将节省下的银钱用修建善济堂,以防万一。
隆丰帝好名声,左右削减用度也削不到他这个皇帝身上,省下了库的钱他扣一扣还能多修个宫殿或园子,自然是允了。
反倒是殷承玉身为太子,为百官做表率,东宫的一应份例都有削减。下入了冬,连地龙都未烧,四角摆了暖炉。
而殷承玉一向畏寒,天气越发冷,他半夜总睡不好。
薛恕这才特意寻了民间的土法子,把姜汁加热水里,让他泡脚暖身。
“怎么不叫其他人。”殷承玉皱了眉,并未有动作。
“旁人哪有臣伺候好?”薛恕笑了下,毫不意地替他脱了鞋袜,捧他的脚放入水中。
殷承玉的皮肤本就极白,双足常年不见日光,是欺霜赛雪,足弓上甚至清晰可见青『色』的经络。此泡热水里,皮肤泛了红,修剪整齐圆润的脚.趾微微蜷,就像玉雕染了深红花汁,无一处不精致。
薛恕目光微凝,喉结上下滚动片刻,才控制力道,替他按压足底。
力道适中的按捏叫殷承玉舒.服地叹息一声,看薛恕的目光也软了些:“日不必再如此,你将方子交下头的人,叫他们伺候就是。”
“臣愿意。”
殷承玉有心体恤,然而薛恕却并不领情。他抬眸对上殷承玉的视线,神直勾勾的,手上力道也不由大了些,又重复了一遍:“臣愿意伺候殿下。”
若是殷承玉一开始还没发现他存么心思,下听他声音沙哑厉害,不明白也明白了。
他垂下眸,就瞧见了薛恕的变化。
少年人还真是血气方刚,洗个脚竟也不安分。
刚生出的一丝怜惜霎烟消云散,殷承玉眯,抬一腿放他膝上,尚沾水的足贴上去,用了些力道踩了下:“孤觉力道不太够,你觉呢?”
衣裳被温水沾湿,渗过层层衣料抵达皮肤,已经变冰凉。
薛恕被激咬紧了牙,才未发出声。
“那臣……再用力些。”薛恕声音破碎,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底快要炸开的渴望,低垂头继续为殷承玉按捏『穴』道,又以指尖轻划。
足底传些微痒意,直往心底钻。
殷承玉忍不住动了下,又瞥了他一,脚尖加了些力道,似警告他安分一些。
薛恕对他的警告恍若未觉,低头继续按捏。
唯有『露』出的手臂上,青筋根根迸出,才可窥见一丝不平静。
……
冬日里水凉的快,不过两刻钟,便已经凉透了。
薛恕替殷承玉擦干了脚上的水,方才站身,衣裳下摆尽是深『色』的水渍,依稀可看见模糊的脚印。
殷承玉斜倚榻上,脚下被塞了汤婆子,神『色』满是揶揄:“替孤洗个脚罢了,怎么站都站不稳了?少年人身体这么虚可不行,改日孤叫小厨房你炖些补汤补一补。”
薛恕紧抿唇看他,底尽是尚未满足的渴望。
他从未想过,殿下有朝一日竟会将他教他的东西,再学以致用他身上。
那样的感觉……既快乐,却又不满足。叫他的心底疯狂的念头被放至无限大。
可最终,他还是隐忍下。
薛恕攥紧了拳,一弯下腰去端脚踏上的铜盆。
倚榻上的殷承玉这倾过身,指尖绕了绕他鬓边垂下的碎发,上挑的凤目染了笑:“湿衣裳记换,不然了凉,外人可要说孤亏待了你。”
薛恕看他底,好半晌才沉嗓子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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