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81章我欲与君相知(1 / 2)

九千岁[重生] 绣生 1782 字 2024-07-31

薛恕沉默下。

早就知道殷承玉就是这么一个人,不管前世还是今生,永远都将个人私欲放在大局之后,胸中装得是江山社稷、黎民百姓。

上一世,殷承玉登基之后身体每况愈下,太医曾几次三番叮嘱过,不再这么劳心劳力,需得好好养着。但那大燕千疮百孔,内忧患,朝中官员清洗过后,可用之人亦不多,殷承玉放心不下,仍然不顾身体,夙兴夜寐地处理政事,连批折子亦是亲力亲为。

在眼中,有心想要替分担。可那人的系已经非常微妙,唯恐己主动揽过批红之权叫殷承玉猜疑不快,便只静默陪在身侧。

御案上要批的折子堆积如山,批改到深夜亦批不完。

知劝不动人,又担心如此熬着太费眼睛,便挑了烛火,一封折子一封折子的为读。

如今回忆起,那算是难得平和的光。人常常相伴至深夜,偶尔殷承玉实在累极了,便不知不觉靠在肩头小憩。

觉浅,往往只是眯上一儿便很快就醒,又继续批阅奏折。

们曾如此依偎着过了许多夜晚。

恼怒于殷承玉不爱惜身体,也为此发过火。但每回与殷承玉对上,输得那个人总是。

殷承玉就像暗夜里的明灯,竭尽的燃烧己,想要照亮处于长夜中的大燕子民。

既被那光明吸引,又害怕终有一日,长夜未明,灯火已尽。

薛恕深吸了一口气,寒凉的空气充斥肺腑,压下了翻涌的怒意。

向殷承玉的右肩,银白的盔甲碎了一块,里头的黑『色』衣裳被撕裂,『露』出里层的棉絮,有零星的血迹沾在棉絮上。冬日里衣裳穿得厚,再多的便不出。下意识想伸手去确认伤势,又怕弄疼了,蜷起了手指,低问:“疼么?”

殷承玉侧脸了下伤口,皱了皱眉,本想说“不疼”,但话到嘴边又变了:“有些疼,你孤。”

老虎凶猛,方才一番搏斗有不人都受了伤。殷承玉干脆命人原地休整,统计伤员。

薛恕命人将营帐搭起,挡住了凛冽寒风后,方才让卸下盔甲,脱了裳检查伤口。

耽搁的一儿功夫,伤口的血渍已经凝固,与里衣粘连在一处。

薛恕皱着眉尽量放松了动作,小心翼翼将粘连的里衣分开。

伤势只是皮伤,算不上重。

但那老虎的爪子太锋利,即便只是在肩上抓了下,未伤及筋骨,依旧留下了深深的爪痕。这伤若是落在那些皮糙肉厚的人身上,着或许便没什么。可换做了殷承玉,就得薛恕心都揪了起。

骇人的青紫从右肩往肩胛骨蔓延,那淤青之上,还有三道深红抓痕,周边细嫩的皮肉翻卷起,还有凝固成血块的黑红血渍。

“得把伤口清理干净再上『药』。”薛恕与面对面对坐着,将准备好的干净棉布浸入烈酒当中。了眼眉头不展的人,侧了身体将左肩凑过去:“殿下若是疼,便咬着我。”

说罢,便不再说话,尽量放轻了动作替清洗伤口。

那伤口其实本不怎么疼的,但用烈酒清洗之,比被老虎抓得那一下还要疼上许多。殷承玉额头青筋鼓起,用力咬着牙根才没有发出。

薛恕大约察觉了的痛楚,动作越发小心翼翼。

殷承玉喘了口气,将头抵在肩上,侧脸催促:“动作快些。”

薛恕只得加快了动作,殷承玉额头冒出汗珠,疼得厉害了,便将头靠在肩上,埋首咬着的衣裳。

倒是想咬,叫和己一样痛。

只是忽然又想起,上一世这个候,薛恕也为隆丰帝挡了一下。

这都是回宫之前的事情了,后头再打听,细节总是没有那么清楚。只知道在丹犀冬狩上隆丰帝遇险,薛恕冒死救驾,之后便得了隆丰帝的信任。

至于当情形有多凶险,薛恕伤得有多重,一概不知。

但想起偶尔瞥见的薛恕胸膛上那些纵横的旧伤疤,或许其中有一道,便是那留下的。

便不忍再叫痛。

殷承玉微阖着眼睛,哑问:“你那痛么?”

薛恕手上的动作顿了下,又若无其事地继续。

当然是痛的。

亦只是个凡夫俗子,也有病痛缠身之。只不过总是比旁人更忍耐一些已。

上一世隆丰帝冬狩,身边尚没有带这样多的人。想着在冬狩上引起隆丰帝的注意,费尽心机挤进了随侍的队伍中。

隆丰帝在猎虎之,也是如今日一样,几次未曾击中老虎要害,反激起了老虎的凶『性』。

但当的隆丰帝身体并不如现在康健,早年被酒『色』掏空,后又常服于丹『药』。虽然表面着还算健朗,但身体底子其实早就垮了。是以在老虎扑过,甚至没及得策马奔逃,就被受惊的马儿颠落在地。

当护卫反应不及,是冲过去替隆丰帝挡下了老虎的致命一击。

代价是肋骨断了根,腹部亦受了重击。

当情形凶险,隆丰帝脱险之后,命太医全力救治。

那在宫里无亲无故,只想着若是也死了,的殿下便当真无人去救了。到底靠着心口的一股气,侥幸活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