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克看着远处。
营地里飘着食物的香味。扎克回头,看了看正在做菜的阿卡丽。
“火要再旺些。”
“怎么还没回来啊”他解下围裙。“好多都是珍藏的食材都不舍得吃的”
布里兹帮忙照看着伊泽瑞尔和泰隆。
乌迪尔此时正坐在昏迷的伊泽瑞尔身边,抬起他的脚,观察着伤口。
锐雯背着一捆柴从他们身边经过,她望了一眼泰隆,然后匆匆离去,去帮阿卡丽添火。
古拉加斯满嘴梦话,一口的酒气,倒在一旁呼呼大睡。
阿卡丽用刀切着肉丝,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还要添火吗。”锐雯把柴放下,问阿卡丽。
阿卡丽没说话。
“喂”锐雯小声道。
“啊”阿卡丽回过神来:“添吧。”
“过去好久了”阿卡丽现在似乎根本没心思去做菜,总觉得慎出什么事。
她拿着刀,站了起来,走向扎克。
“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要不再等等吧。”扎克道。
“艾瑞利亚怎么了,需要慎陪她那么久吗?”阿卡丽问道。
“我也奇怪似乎因为看到那个女人的关系艾瑞利亚也没和我们说明白她情绪很激动,所以慎才让我先回去,他守在那里。”扎克道。
“我要去找他们。”阿卡丽道。
“希望不要出什么事才好我不放心他们都已经过去那么长时间了。”
“可路有点远”扎克道。
“再远也要去。”阿卡丽把刀顺手插到扎克身上,扎克把插在身上的刀拔出,叹了口气。
“你一个人去的话,有点危险,我让阿布陪你一起去吧。”扎克说道。
“阿布。”扎克回头喊道。
“你和阿卡丽去接慎他们回来吧。”
布里兹起身,晃着身子朝扎克走了过来,并做了个ok的手势。
慎睁开了眼睛。
眼前。
是一个正朝他微笑的女人。
“你醒了啊。”女人微笑道。
“阿卡丽”
没有扎起的马尾,衣服也不是均衡的忍服,只是普通寻常人家的女人衣服,朴素,干净。
“早点起来吧,早饭已经做好了。”阿卡丽从床边站起。
慎望了望身边的,这是一张古色古香的木床,挽起的丝绣帘帐。
阳光从这个屋子的纸窗外洒进来,窗边的芝兰草叶尖的露水,泛着光。
“公公和小叔子已经在吃早饭了,洗漱的水我放这里了,你穿好衣服就过来吃饭。”阿卡丽说着,便从房间走出。
“公公小叔子”慎有些疑惑,他起身,阿卡丽给他准备的衣服,也不是之前的忍服,而是一件普通的长衫。
他穿好了衣服,只是看了一眼那冒着热气的脸盆,便匆匆走出了房间。
走出庭院,这片陌生的古宅让他皱眉,从墙外吹进来的风,很舒服,可慎此时却越发觉得不对劲。身边越是如此平静,他就愈发的疑心。
此时,一声婴孩的哭闹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回头,只见阿卡丽正抱着一个哭泣的孩童,轻拍着那孩子的背,安哄着。
“你在这做什么快去吃饭吧,阿爹这么不正经,惹得怜儿都哭了。”阿卡丽道。
“你手里抱着的是什么?”慎问道。
阿卡丽有些不明所以。
“你怎么了她是你女儿啊。”
她朝慎走了过来,一把拉住他的手,朝前庭走去。
过了一个园子,阿卡丽带着慎来到了一处厅堂里。
只见厅堂里的红木桌上,放着热腾腾的粥,还有几碟小菜。
两个男人正喝着稀粥,见有人走进里屋,便抬头望向门口。
慎看着那两张熟悉的面孔。
“父亲”
“劫”
他的手有些颤抖。
“胡话。”那年长的人训斥道:”怎么还叫弟弟这个名字?过来吃饭。”
“父亲大人也不需要生气,哥哥一向都不怎么正经。”劫朝慎眨眨眼睛。
看着着满园的春色,园艺是料理的极好,阳光和睦温暖,慎仿佛像是愣住一般。
“之前的一切都是梦?还是说我现在还在梦里。”慎有些发呆。
“瞎说什么,坐下吃饭。”阿卡丽哄着怀里的女婴,推了慎一把。
慎晃晃悠悠的走到桌前,坐了下来。
“一会吃好,你和你弟弟去后院翻一下土,今年的春色很好,是个好时节,种点瓜果,自然是个好收成,到了暑季,我们是吃不完的,也好送点去做做人情。”
那男人喝着稀粥,对慎说道。
“布里兹,再快些。”
阿卡丽在林间翻越,轻灵的身体在树丛间飞舞。
布里兹喷着蒸汽,双手有节奏的来回摆荡,在地上跑动着。
“希望不要出事”阿卡丽担忧道。
一想起白天,艾瑞利亚拉着慎的手。
而当自己问起慎时,却是一句简简单单的敷衍。
她开始质疑,但理智告诉阿卡丽,艾瑞利亚不会是那样的人。
之前的相处下来,阿卡丽已经清楚,艾瑞利亚的性格非常宽容,大度,没有心机。她清楚男女之间的关系,也不会和慎作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阿卡丽相信艾瑞利亚,相信她只是情绪过于激动。
她也不希望看到艾瑞利亚出什么事,更不希望慎受到什么意外。
心是愈发的急了起来。
脚下的步子也快了许多,让身后的布里兹有些跟不上了。
布里兹想举牌子让阿卡丽慢点,但发现她根本不会转头过来看,发出好几次声音,却始终没能让阿卡丽听到。
只能加强了自己的驱动装置,喷出更多的蒸汽,来维持和阿卡丽之间的距离。
慎站在院子里。
“我去取农具。”劫对他说着,便走入里屋。
“发生了什么。”慎望向一旁的阿卡丽。
“你今天很奇怪,慎。”阿卡丽愣道,她抱着孩子,走到一边。
“均衡呢?”慎问道。
“均衡”阿卡丽哄着孩子,漫不经心的应了声。
“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如今均衡是依然存在,或是消声灭迹,都已经与我们无关了,还想着做什么?啊呀怜儿乖笑一个,嗯”
“我有点忘记了,那时候怎么了。”
阿卡丽白了慎一眼。
“那时候,你带着公公,还有小叔子离开,因为均衡要在你们兄弟之间选一个人做暮光之眼,但是要挖心,做个没心没肺之人,我那时候还年轻,你也是年少气盛,不满均衡的制度,便带着我们一家人逃出了均衡教派,起先的几年是没命的逃后来,风声过去,你带着我们到了这个村庄,安顿下来,种田养家,生儿育女做个归隐之人。”
“那段刻骨的记忆,你怎么会忘记呢”阿卡丽抿了抿唇。
慎似乎感觉很乱。
因为阿卡丽的这一番话,让慎的思绪变得混乱起来,仿佛那时候做过的错事,如同堕入废渊,与自己毫无关系。
是因为太过美好的缘故么。
还是自己心中曾想过这些愿望,已经成真,而那些不堪的回忆,却是深夜时分的噩梦惊醒么。
不对。
慎摇着头。
这些都是错觉。
如果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那之前留下的回忆,或者说是梦,还有那个岛屿,到底是什么
想着想着,慎忽然记起一件事来。
心
如果当年的一切都没有发生,弟弟和自己也没有因为父亲的死而反目成仇,自己也从未当上暮光之眼。
那么
自己的心就不曾遗失
而如果没有,就代表这一切都只是假象,都是虚幻之物。只是一个编造的梦而已。
慎看着哄着孩子的阿卡丽,慢慢的把手放到了自己的胸口。
扑通。
是生命的音符,还有久违的那种跳动的感觉是苦,是笑,是悲,是喜,就在那里,有条不紊的给与自己温暖。
如梦如幻,却是真实,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无瑕,让人心醉。
阿卡丽跃出了丛林。
已经看到远处的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