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刃锋利无比,稍一用力下压,立刻便见了血。
越朝歌瞳孔皱缩,猛然抬头看越萧的表情,却发现他脸上连一丝痛意都没有,一双黑眸深邃澄澈,没有任何情绪。
她蓦然松了手。
匕首滑脱到越萧手上。
他那双手仿佛天生就适合拿冷兵器,寒光映在他手背上,筋骨似苍树盘根。
越萧面无表情,往上一寸,又划了下去。
他目光冷彻,仿佛那匕首不是杀在他身上。
殷红的血垂落,一点一滴落到地上,炸开血花。
够了!越朝歌再也维持不住笑容,面色苍白如纸。
她夺过越萧手上的匕首扔出老远,恶狠狠地盯着他,丰盈上下起伏,本宫说,够了!
她盯着他从容的面色,小小的拳头捏得死紧。
为什么这么生气?越萧眸色轻动。他们认识这么久以来,她头一回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平日里,在人前那些噙着笑的生气,都不是从她心里发荣滋长的情绪。
眼下,越朝歌垂着头,看他腹上血流不止的伤口,一双美目赤红,身子都有些发颤。
越萧狭长的双眸紧紧锁着她,他该快到了。匕首不趁手,那你也可以用鞭子。
啪!
清脆的耳光声在静谧的室内炸响开来。蜡烛适时发出哔啵声响,暖黄烛焰闪动。
越萧的脸被打得偏在一侧,脸上浮现出清晰的掌痕。
越朝歌手心火辣辣地疼,她颤着手,抬眸嘶声道不管你从前是何经历,日后在本宫面前,再敢自残,仔细你的命!
越萧冷着脸,伸出舌头舔掉嘴角的血痕。
他盯着她愤怒的容色,淡淡问道?
越朝歌撞进他毫无怨怼的凉眸里,深深吸了一口气,道配。
本宫也不配。她补充道,我们这些人,不配自残。
如山尸骸铺就生路,让她们一步步从濒死的绝境爬出来。她们只能活得肆意和精彩,以命换来的命,是没有资格自残的。健康长寿的命才是对于那些厚重馈赠最好的礼敬。
她仰起头,止住眼泪。只是小小的肩膀仍然紧绷着,身子紧成一
团,细密地颤抖。
越萧觉得这个画面莫名眼熟,仿佛很久之前,也有一个小女孩站在他面前,也是这样仰起头倔强地不哭。他走到她跟前,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别哭,我错了。
越朝歌吸了吸鼻子,视线转向别处,疼吗?
越萧说,不疼。
他低下头,看着腹部的伤口,小事。
本宫说的是脸。
越萧闻言,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不疼。
他大抵不知道,他面色冷淡地做这样的动作,实在血性又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