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案上滑下来,与越萧擦身而过的时候,听见越萧淡淡道,什么也没发生,你睡着了。
这一瞬间,越朝歌面上勉力
维持的笑容尽数褪去,脑海里发出一长串咆哮。她捞起越萧的长臂,轻轻握上他青筋浮露的手。
越萧凝眉。
越朝歌仰头对他粲然一笑,而后抓起他的手臂,张嘴咬了下去!
末了,她抬起头,擦了擦嘴角的血痕,道本宫一口,本宫咬你一口,很公平。其余的,日后再算。
越萧垂眼看着已经出血的齿痕,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意味深长道是你说的,日后再算。
碧禾见情势又要不好,忙见缝插针,请越朝歌前去凝泉殿沐浴。
一路上,越朝歌气得说不出来话。
碧禾道主对暗渊公子,似乎有些特别?
越朝歌斜眼,没好气道子是越发大了。
奴婢不敢,碧禾见越朝歌肯说话,想是气消得差不多了,忙道,长公主瞧,白楚公子入府三年,从未能近得了您的身,其余公子就更不必提了,暗渊才入府短短月余,长公主便在旁骛殿宿了一夜咳,还有还有,若是搁平日里,哪位公子惹您生气,眼下多半是在浣衣庭了,哪能还好端端在旁骛殿站着呢?更何况您那鞭子打那些公子,都怕那些公子脏了您的金鞭,眼下对暗渊公子,您倒是一点也不嫌了,都能直接上嘴咬
碧禾。越朝歌听得心烦意乱,她猝然停住脚步,转过身来,本宫平日里是不是太宠你了?
碧禾怔住,吐了吐舌头不说就是了。
越朝歌道给连澜假传消息,嫁祸暗渊,致使兰汀脱逃,着人去把他拿了,打五十鞭,贬为浣衣奴,即日起发往浣衣庭当差。
说罢,自己快步进了凝泉殿。
懿旨一下,郢陶府后院即刻掀起轩然大波。
暗渊没来之前,白楚是最得青眼的一个,平日即便有什么小的错处,长公主也都是不管不问的。眼下竟为了一个暗渊,平白地发落了白楚,全然不看往日情分,实在叫人惊诧。
赵柯儿原本坐在池边
浣衣,听边上的人三五成群讨论着这件事,插了句嘴,问道说的是谁?
那几个人齐齐看了过来,其中一人道有谁,白楚呗,把你害进来的那个。
后院是没有秘密的,尤其是浣衣庭。这里多少原先在后院里当主子的,得罪了白楚,或有罪或无罪,都在越朝歌面前露了破绽,惹得她不悦,便都贬到浣衣庭来了。可以说,浣衣庭大半的人,都或多或少和白楚有过节,自然乐得看他笑话。
赵柯儿虽然心里没有太高兴,可知道白楚如此下场,也舒服了不少。
当夜,他收拾停当,趁管事的不注意,偷偷溜到旁骛殿找越萧。
越萧正在绘制建筑线稿,书案上戒尺墨台停放有致。赵柯儿来找的时候,他恰画得兴起,便在就在东厢接见了他,让跛叔看茶。
赵柯儿进来请过安,垂眼见越萧正在画这个,眸光突然亮了起来,惊喜道到公子竟然精于此道!
早前赵柯儿也对建筑设计有所涉猎,虽说难以画出像样的图稿来,可到底练就了一双毒辣的眼睛。越萧此作,不说天下同道首屈一指,却也是凤毛麟角万金难求的上好构思。
越萧画完线条,搁下笔淡淡道。你夤夜来访,可是出了什么事?
赵柯儿又看了几眼线稿,才依依不舍地从上头移开目光。他道可听说了白楚的事?
越萧凝眉。
那日府中护卫去向越朝歌禀报的时候,他恰好在场,知道白楚假传消息,连澜放走兰汀,却不知是不是这件事。
赵柯儿见他沉默,忙道白楚从中作梗,放走了长公主关在凤凰台里的人,眼下,他已被罚了五十鞭,贬到浣衣庭当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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