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管事,你先等等。”夏大壮急匆匆跑向夏老太的屋子,进门就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娘,您救救儿子吧。”
“你,你办的什么事啊?”夏老太将屋外的对话听得清楚,见儿子来求自己,心中又恨又气,一拍大腿,就想问儿子怎么连她都骗,为什么骗自己说只得了二十两,另外的十两银子做了什么?想到院里张家的管事,她闭目劝自己冷静,睁开眼小声道:“你现在连娘都骗,你翅膀硬了,找娘做什么?”
“娘,我知道错了。”夏大壮跪着挪到炕沿边,抓住夏老太的手:“娘,都是儿子的错,现在张府让赔偿,总共要一百两银子,儿子从哪里去找这么多银子,他们是要逼死儿子啊,您老不能见死不救啊!”
他见老娘神色没有任何变化,心知老娘把银子看得比命还重要,要想让她拿出银子,自己得下一剂猛药。
夏大壮将头抵在夏老太的手心里,像小时候一样用头蹭着她的手心,哽咽道:“娘,现在只有您能救儿子,要是您都不管儿子,儿子就成了不孝子,要您老再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
夏老太被戳到痛处,眼泪夺眶而出,她就靠这个儿子养老送终,要是……
夏老太不敢深想,现在形势比人强,除了赔银子还能怎么办?她无奈道:“张府太欺负人,但咱们势弱,不赔银子过不了这一关。”她见儿子一脸希翼的望着自己,想到锁在箱子里的棺材本,她不愿意也不敢拿出来,儿子现在都已经对她说谎,要是自己身无分文,以后靠什么养老送终?但这又是她一手拉扯大的儿子,现在唯一的儿子,她也不能不管。
一百两银子从哪里来呢?
夏老太想了想,返手握住儿子,盯着他的眼睛道:“杂货铺里的货值多少银子?”
提起铺子,夏大壮有些心虚,最近两个月铺子的生意一直走下坡路,但这些不能让老娘知道。他低下头,闷声道:“最近没钱补货,铺子里的货不多,也就五六十两左右。”他的声音里不仅是羞愧,还带上了愤然:“小弟南下时,留下周转的银子不多。”
“你呀!”夏老太恨铁不成钢,她想骂又不是时候,只能生生压下心中的怒火,换了一副语气:“铺子里要货物齐全才不会流失客户,现在铺子是你的,你不操心怎么行?”
“是,娘教训的对,儿子记住了。”
夏老太想了想,拉起儿子,吩咐道:“你去二房走一趟,让宋氏回来,再让那个扫把星拿银子出来,是她的好女儿被退亲要赔偿,这钱理应二房承担。”
“是,儿子这就去。”夏大壮想到能见到李氏,心里有些期盼,为了避嫌,他一直不敢单独去看她,这次可以光明正大的前去。
夏大壮如急于去见心爱的恋人一样,脚底轻快,转身就跑。
“等等,”夏老太看着儿子那副猴急样,心里将李氏母女恨之入骨,她警告道:“大壮,你是咱们夏家的当家人,再过一年半载你或许都要做爷爷,你说任何话做任何事前都要考虑一下自己的身份,不要做出让人笑话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