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吴凌志(2 / 2)

百年复兴 枫叶知秋 2740 字 2021-08-16

“听说你家的茶很是不错呀?”吴副县长说:“你还把县里的糖厂也给搞起来了。这很好吗。可以带动一片。说说,我与你回到丘岭后,我想向你多学习,赵总你让我从那里开始?”

“这个。”赵建国说:“吴副县长您是省里派下来的见识多广,您想从那儿学习就从那儿学习。”赵建国心里在说:“你这样的我不侍候。”

这时吴副县长站了起来转过身来,笑说:”建国哥。看我像不像一个领导,副县长的样子?”

“小吴。”赵建国欣喜的走近他拍了一下。说:“官僚。”

“哈哈哈,建国哥,你请坐。”小吴移了一张椅子过来说:“不急的话,坐下来说会儿话。”

“我不急。”赵建国笑着坐了下来说:“我怕你这个新官急着上任。”

“我也不急。”小吴端了两杯茶过来,放到桌子上说:“我只是个挂职的,新上任的乡长归心似箭的回去了。我等一下吧。”

“嗯。”赵建国喝了一口茶说:“说说吧。初四他们几个都回来了,就你没回来,我英浩舅公还关心的问,你是有什么事没回来的。我京浩舅公说是他和我琼莹舅婆给省委写了一封信,让你不回来的,还说以后组织派来的人,只在丘岭工作两三年,然后都得走,我京浩舅公说,这大好的时机,不能让你们陪着几个老头子和老婆婆浪费了你们的青春年华与才华。”

“嗯。”小吴笑说:“英浩韩老肯定马上就说:我也去写。”

“是的。”赵建国笑说:“这几年他们的脾气秉性你们都是了解的。哎。”赵建国问:“你到我家也有四五年了吧。那时我在家时间少,回来后又忙集团的事儿,一直都叫你小吴。你全名怎么称呼?”

“吴凌志。”小吴说:“壮志凌云的意思。建国哥,你以后就叫我凌志好了。”

“好吧。”赵建国说:“你叫我建国哥,那你对我说说你吧。除了知道你叫小吴外,我对你是一点都不了解。”

“好吧。”吴凌志说:“我比你小两岁。家就在赣州。我爸妈都是普通工人。我兄弟姐妹有三个,我是老大。在那个动荡的年月,我当了兵。在部队有一年时间,有一天组织派我去牛棚看管一个四类分子,说他有什么异常,我要积极的向组织汇报。后来有一位首长又悄悄对我说,主要是照顾。其它的我也不去多问。我去了,那个让我照顾的人,他其实是一名大学教授。以前也是地下党,可是有人举报他是国民党留下来的潜伏特务。但是又没有证据证明他是。就这样让他劳动,每天都有人看管着。他不是一个人,是一家人,有老伴和一个小女。我去了之后,以前的人就走了。教授的女儿月珠对我很是敌对。教授还有个女儿和儿子那时不知道到那里下乡去了。我与他们一家一起相处一呆就是五六年。这五六年中教授的老伴去世了。剩下他的女儿与他一起生活。月珠对我暂暂的也不那么敌对了,但是,也不友好。这六七年,我也从一个小兵成了一名转业干部,一名党员。恢复高考,月珠参加了高考。还考上了,拿到录取通知那天,她是跑跳着欢快的回到家,一边跑还一边喊:爸!我考上了!爸!我考上了!那也是我几年来第一次看到她是如此的开心。”吴凌志讲到这里幸福的笑了一下。说:“老教授也为女儿高兴,就带着女儿去了她母亲的坟墓,去对母亲说她考上了大学。让我在家做两个菜庆贺一下。老教授对我一直就像是他的孩子一样。他们走后,我就杀了一只我们养的鸡。那天我也非常的开心。父女俩回来后,我们就一起准备吃饭时,大队支书带了一个人来。来人对老教授说,他的问题查清楚了。历史是清白的。他平反了。听到这个消息。”吴凌志看赵建国说:“你说,这比什么都要振奋。对一个劳动了十年不能做学问的教授来说,是多么大的一件喜事,加上自己的女儿又考上了大学。那天他留支书他们吃饭。支书没有吃,他带着来下通知的人走了。是支书不好意思留下来,我在那几年,支书对老教授是不理也不问。如果,家里有事我去大队部找他。他都会说是看我的面子,他对一个疑似反革命特务的人不接近。我一般不去解释那些。也解释不清楚。”吴凌志看着赵建国说:“那天老教授太高兴了。就拿了一瓶平时攒的半斤酒出来,让我与月珠也一起喝。我不能喝酒,因为照顾他是我的工作。月珠陪父亲喝了一点。吃过饭后,父女俩就忙着收拾东西,说明天就回家。他们的家就在南昌。可是第二天早上。”吴凌志停顿了一下,眼睛略有些红。他说:“月珠早起做好早饭,我是与她一起做的。做好后月珠去房间喊老教授起床,没进房间前,她还说,要走了还舍不得了。睡懒觉了。她进了教授的房间。我就盛了饭摆好碗筷。。可是我听月珠着急,焦虑的在喊,爸,爸,您醒醒,您醒醒。我知道出事了,我走了进去,老教授安祥的躺在床上去逝了。月珠紧握着他的手哭喊着父亲醒来。这一天一夜的反差真是太大。那时我不知道我该怎么样去劝说月珠,就痴痴的站在那儿与她一起难过流泪。后来,我跑到大队部对支书说老教授去逝了的事。他也十分的惊愕。就安排村里人过来办丧葬事宜。老教授与他老伴安葬在一起。丧事办完后,大家也散了去。那三天月珠不吃也不喝,就那样痴呆的机械的听人安排,帮忙的人走后,她就呆坐着。我也担心她,就对她说了好多的话。那是我与她第一次说那么多的话,说什么我自己现在也记不清了。她眼睛看了我一眼,我给她倒了一杯水。递给她,她不接。我就喂她,可以说是强行的。她喝呛着了。然后就咳,然后就伤心难过的大哭,我抱着她让她哭。她能哭出来也就好了。老教授过了头七后,我也接到调回省里的通知。我对月珠说,你反正也要去上学,我们一起回去吧。她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其实那时也没有什么东西,就是老教授有几本书。那些书她都没带都送给了大队,就挑了几本带回来。就与我一起回到了省里。我先送她回到她以前住的那个家。有个小院子。是她们家的私房。院子里全是草,还有那年月红红绿绿的大字报与打烂的花钵和枯死的花花草草。我们进到屋里,屋里也是乱七八糟的。我们什么也没说。放下行李很默契的就打扫收拾房子,整理院子。到商店买了一些生活用品。用了两天的时间把家整成个样子。这两天我都是住在她家的。第三天早上,我洗漱好之后,提上我的行李对她说,我报到去了。她看着我的行李问,你还回来吗?我说,我在你家的工作结束了。我报到后听组织的安排。她说,这些年,我也不知道哥哥和姐姐他们在哪里。我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我晚上怕,这么多年来,我也习惯了有你的陪伴。以后上学,星期六星期天回来,我都希望家里有人在等我,或是我等他回来。我当时说,看看组织给我安排什么工作,就在南昌的话我就回来住。她说,那你把行李放下。我放下了行李,就去报到去了。报到后,领导对我说,我在下面呆的太久了,先让我去大学学习。那一刻我的心都要飞起来了。而且还是与月珠同校。我回到家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月珠。她也为我高兴。那种愉快的心情无词去形容。恢复高考后,你们的大学是考的。我的是单位保送的。那些年与老教授在一起我也没也没间断学习。特别是月珠在复习的那段日子我也天天的与她一起学习。但是我没有参加考试,因为我在想,我都是国家干部了,就不去与这些知识青年争。我不去考试。就会有人去考,也许就会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赵建国说:“你的思想境界还真好。”

吴凌志笑说:“建国哥。谢谢你这样认为。没说我怕考不上。”

赵建国说:“不可能,你一直都与教授一起,不可能考不上。就算考不上,你还是国家干部。”

“那也是。”吴志凌接着往下讲:“后来我们一起上学,一起回家。月珠学的是文学系,我的系是组织给我报的。政经系。我又先修了经济系。月珠他爸的工作平反后,学校也给月珠的父母补发了那些的工资。她的哥哥和姐姐也回城市。作为回成知青都安排了工作。他们也在积极的上夜校。每年暑假,我们会去一趟我们曾经生活的地方,去看看老教授夫妇与他们说说话。月珠每次都会说,爸,妈,明年我们还来看您们。学习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觉得一晃我们就毕业了。我回到了省政府,月珠她到中学教书。我也见到了我当兵时的那位首长,他转业在省里工作了,他说我是个好苗子。我工作三个月后,组织上安排我来丘岭。那一下怎么说呢,我很是失落,因为我的所学还没有发挥出来。我就要到一个穷山沟去陪几个老革命。那我学这个还有什么用?我没有说出来,我服从组织安排。那位老首长也对我说,是金子到那里都发光,跟着老革命无形中你会学到很多东西。就像你跟了老教授那几年。我‘嗯’的答应了。后来我听说,老首长是老教授的学生,也是老教授的情报交通员。他去年退休了。”

赵建国说:“有些事冥冥中总有安排。”

“是的。”吴凌志说:“我回到家对月珠说我要到丘岭来的事,她说她与我一起来。我说怎么可能。她说与我们结婚就有可能。这么多年来,我从来都没想到有一天我会与她结婚。我从来都没想过这件事。我一个普通工人家的孩子,怎么可能与一个知识家庭的孩子结婚。她是那么的清雅。”

赵建国问:“你爱她吗?”

“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爱。”吴凌志说:“可是在当时。我还真不知道我对她的感情是友情,亲情,爱情,还是手足情。”

“那是你们一起生活了多年。”赵建国说:“你早就爱上了她,只是你自己不知道。”

“可能是吧。”吴凌志幸福的说:“当时我蒙蒙的说,我们结婚?我没想过这个事呢。她说,以前没想过,现在就想,想想,如果不与我结婚你会与谁去结婚过一辈子。我一时答不上来。她说,没有吧。那就是我了。她数着手指说,我会煮饭,洗衣,拖地,读书看报。这些你也会。我们刚好一起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结婚后你就负责煮饭,洗衣,拖地。我就负责读书看报。我当时听她这一说,我笑了说,你这样安排不公平。她当时竖起食指问我,那你说怎么样的一个公平法?我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说,那,还是你负责读书看报吧。她咯咯咯的笑,那一刻,我拥她入怀是那么的幸福。这也是我第一次拥抱她。我听到了我的心跳。当天晚上我就写了结婚报告,第二天就送了上去。领导看后说,好,先安家。就给批准了。我们拿到结婚证后,在家与哥哥姐姐们吃了一餐饭。新房里就剩下我们两人时,月珠给了我一封信,她说是回来时,清点老教授东西时,发现老教授有写给我的一封信,她没有拆开看,她说,要是我离开或是像今天这样与她结婚了,她就给我看。我接过信拆开,拿出信还没看,月珠问我,你说爸会给你写什么。我说不知道。我们就看信。老教授的信里写,谢谢这几年我对他们家的照顾。他说到,月珠是他的小女儿,有些娇气,说以后不管我做什么工作有空多看着点月珠。如能与她结婚最好,如不能,也让我时常的以一个兄长的身份看看她。信是月珠参加考高那天写的。那晚月珠就抱紧着我哭,她想她的父母。第二天,我就带月珠回到赣州来看看爸妈,爸妈对月珠很是喜欢,月珠也喜欢一个有父母的家,因为温暖。休完婚假后,我们回到了南昌。她上班,我也就提着行李与小李小齐一起来到了丘岭。见到了韩家五老和甘老,也看到一遍贫瘠的土地。那时甘爷爷也还在。甘爷爷走后小齐也就调回去了。那时你在县农科研所上班。我到韩家来工作了有一个星期,休息我回赣州看望爸妈。南昌远,我想,过那么一段时间对韩老说一声多休息几天在回南昌看看月珠。我没想到我回到赣州。看到月珠也在家。我问她怎么过来了。她对我说,她调到赣州一中来了。好好的南昌不呆在调到这里,我问她为什么,她回答了我两个字:为你。那一瞬,我泪水就流了出来,也不管爸妈就在身边。我紧紧的抱住了她。你也知道,从上往下会,比从下往上好调动,所以月珠的调动很是顺利。现在我们的孩子也有两岁多了与欣儿差不多大,是个男孩子。她当时给我分配煮饭洗衣拖地,结婚这几年来我做的很少,休息回到家我才做上那么一天。她全都做了,还要带孩子照顾我爸妈。我的弟弟和妹妹他们都是普通的工人。这就是我的生活。”

赵建国说:“你的生活还是很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