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知道了。我明天与您一起上山看看去。”
“哎。”韩炳麟端上茶站了起来说:“秀儿,你也别太晚了,早些睡。”
“哎。爹,您慢点走。”
“嗯。”
京浩没有消息回来,韩炳麟一样的关心着朱毛他们革命人的情况。
早饭过后,孩子们上学去了。李叔套了车,琬秀就和父亲一起去茶山。
到了山上,琬秀看了一下茶叶。这时正有男茶工们送青茶进来,李忠与各个师傅们都忙着。韩炳麟眼神的告诉女儿昨天晚上说有那个人是哪一个。
琬秀看了一眼李忠。李忠轻轻的摇了一下头。意思是告诉琬秀这个人不是他们的人。看来这个人在‘动员’李忠的时候。李忠试探了他。
琬秀走了过去一手抓起一把青茶,在手上捏了一下,然后闻了闻。对父亲说:“爹,今年的茶比去年的要润一些。”
“哎,是的。”韩炳麟说:“今年立春后水雨足了些。茶自然就丰润些。”
这时把青茶控完的工人们就要出去了。琬秀轻声对那人说:“兄弟,慢走一脚。”那人停了下来,看了一眼琬秀喊了一声:“大小姐。”他们就走在了整个送青茶工人的后面。还拉了一段距离。
琬秀开门见山的问:“我听说一些你的情况。在你们那里,你们长官是如何评论我们韩家的。”
‘长官’这一词。琬秀是故意说的。这些年来,她知道共产党都是说:首长和领导。要不就是称呼职务。现在她与李木子说起罗允正时,李木子都是说罗队长。有时李忠和李亮也是说罗队长,重来都没有长官这样的称谓。倒是在韶关城和于功行那里会听到长官这种称呼。
“我们长官对你们韩家评价可高了。”那人这话一出口。琬秀就知道这人真的不是罗允正他们那边的人。
琬秀思考的看着远方的茶树和采茶叶的姑娘嫂子们。
那人说:“我们长官说,韩家是我党在丘岭值得团结的拉拢的第一个对相。我们要打倒一切反动势力。打倒土豪劣绅分田分地。让每一个劳动人民都要有饭吃,有衣穿,有地种。”
琬秀没有理他,也没有心去听他说什么,等那人滔滔不绝的讲完了之后。他问琬秀:“大小姐觉得我党对老百姓政策方针如何?”琬秀没有看他的问:“你来了这些日子。发展了几个人?”
他生气的说:“这些愚民。”他马上发现自己错了,立马改口说:“这些人民对我党还不够了解。那大小姐你觉得我党的政策方针如何?”他又问了琬秀这个问题。
琬秀看着他说:“我知道今年这茶山上的茶能采出少。棉田里的棉花秋后能摘多少。地里的油菜和小麦能产多少。对你们那些方针不方针的事。我不感兴趣。我韩家的庙太小。不是,是丘岭这个地方都太小,容不下你这尊大菩萨。你送完这担茶就收拾一下。我让李叔和你把工钱结了。你走吧。我们不想让你连累我们。”
“大小姐。”那人站在那里乞求的样子。他不想走。
琬秀说:“我也常看报纸的,你们的情况从政府出的新闻报刊也知道一些。我还是那句话:不想让你们连累我韩家了。”那人很是生气的放下挑着的茶筐说:“韩琬秀,你不要不识好歹。”
琬秀问他:“什么是好?什么是歹?”他‘哼’一声丢下茶筐就向茶棚走来了。琬秀不紧不慢的跟在他后面。他回到工人们住的地方收拾了一下,背着个包袱出来在炒茶房里对琬秀他们说:“韩琬秀,别太把自己当回事,我会让你好看的。哼。”说完就转身甩手走了。
琬秀对他说:“好。我等着。”
韩炳麟问女儿:“秀儿,你和他讲什么了?”
琬秀看炒茶房里的师傅们回答了父亲:“我就说我听了他的一些情况。他说他们长官对我们家评价是如何如何的高。还有什么样方针之内的话。我对他说,我们韩家和丘岭都容不下他这尊大菩萨,叫他收拾一下,到李叔那里把这几天的工钱给结了。离开我们这里。不要连累我们韩家。他就生气了。”
“大小姐。”有一个烧火的大娘说:“那边的人我见过,不是这个样子的。”
“大娘,哪是怎么样的?”
“对,说来听听。”在炒茶房的伙计师傅们来了兴趣。
烧火大娘说:“也就是与我们一般的人,说话轻言和气的。也不像这个人那样的张扬。”
韩炳麟咳了一声说:“政府对那边的事看得紧,我们少去打听,也少议论。过个自个儿的太平日子。”
“老爷说的是。”烧火的大娘说:“议论让人给听见了。被举报了,就是通共的罪给抓起来的。前两年我妹她们村子就有一户人家,就让抓起来了。说是有个过路的人到她家讨了碗水喝,就成通共了。还真是冤。”
“大娘,火烧大了。”李忠提醒的说。
“哎哟。”大娘赶紧的从火堂里撒出火来。埋怨的说:“都是他们给闹的。李师傅你可不要骂我这个老婆子。”又看着韩炳麟我琬秀说:“老爷,大小姐,我这都是让那人给弄的,您们可不要怪我了。”
大伙儿哈哈笑的也就散开了。
“韩琬秀,你说给我的工钱呢!”那人怒气冲冲的又回来了。
琬秀也不与他计较,叫李叔与他清工算帐就是了。算好后给了他一块大洋,那人也就走了,有些回来的大嫂子们还在后面骂他。这样,今天一天也就平静的过了。
第二天早上,韩家刚起床,就听到:“啪!啪!啪!”急骤的拍门声。
韩炳麟还问了一声:“谁这么早?会有什么急事了?吴姐,你去开开门看看。”孩子们都来到了院子。吴姐把门刚开了一丝缝,就被人给挤开了,凶神恶煞的进来了很多国民党的中央军。大声的吼:“不要动。一个都不要动。”
孩子们一下子都吓傻了。
陈玉英赶紧护着孩子回屋。还问了一句:“这是怎么了?”
这时镇长与一个看是军官的人很是傲慢的走了进来。琬秀看他的军衔是个连长。
李叔和李忠李亮还有镇子上的乡亲们看到刚才这些人朝着韩家过来了,大家也都跟着来了。
镇长用手指着韩家的每一个人说:“你们家的韩琬秀通共。我们要带人走。来呀。抓起来!”就有两个兵冲了过去。
李亮一闪的就站到了琬秀的前面说:“慢着。”
琬秀脑子里闪了一下:难道这就是那人说的要给我的好看。
李忠说:“镇长,无凭无据你可不能乱抓人。”
“就是。”
“就是。”老百姓们也纷纷的要让镇长拿出证据来。
“韩琬秀。”国军连长说:“我们这段时间,是天天的在这一带搜查共匪余孽。没想昨晚搜捕到一个。他招供说。在你家茶园做工。现在他找到他们的人了,要离开。你给了他一块大洋做路费。”说完挥了一下手:“带上来!”
立即就有两个兵推了一个捆绑着满是血痕的人走了进来,那人一直低着头。
韩炳麟和琬秀现在都明白了,是有人要陷害他们韩家。
“那一块大洋是我给的。”李叔说:“什么路费不路费的。他在山上乱讲话。大小姐赶他走,这是清算的工钱。在茶山上采茶的大伙儿都知道。”李叔挥手指了一下周围的乡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