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浩睡去后,又来了几个钱大叔的人,他们是昨晚没有过来的人。回家想了一夜,觉得钱大叔都来了,他们这样是不是不仁义。今早吃过早饭也就过来看看。钱大叔看到他们来了,也没说什么。这会儿也没什么事做,就让他们给鲁光奎烧烧纸钱。向嫂就把昨天英浩换下来的衣服给洗了。这时冲进来几个拿着棍子的人,气势汹汹的,二话没说,就砸了院子里的花盆。钱大叔走去质问他们。
他们一个带头的说:“汉奸家的东西都不可留。统统给砸了烧了。”说着就要往里冲。钱大叔叫人拦下他们,好言的说:“我现在在这里办事儿。你们要砸要抢,等我把事儿办完后。你们在做。”
“一个汉奸的事,有什么好办的。上。统统砸了。”带头一声命令,那些人就动起手来了。
“住手!”钱大叔厉声的说:“我对你们说了。等我办完事你们要怎么样都行。”
“看来你也是汉奸。打。”这个头头说完就对钱大叔挥起棍来。可是,他的棍挥在空中被止住了,英浩听到吵闹声,他起来了。他抓住了那个头头的手腕说:“我是这家的主人,有事冲我来。”
钱大叔要被人打了。当时看到这个情况,就有个人就跑出去,一会儿这条街的人都来了。看来人多了。那个头头说:“你们可不能帮了汉奸。”
有一个人说:“我们不帮汉奸。我们帮钱大叔。钱大叔在这里办大事,你让他办不下去,你不是砸我们钱大叔的场吗?我们对汉奸也痛恨。但是,钱大叔应了这事儿,那就让他办完,事后我们再找汉奸家属算帐。我们相信,过两天政府回来后,对汉奸也不会放过的。大家说是不是这个理?”
“就是。”大家附和。
那个头头看看今天是砸不成汉奸家了。指着英浩狠狠的说:“你等着。”就带着他的人走了。
英浩对大家说谢谢。
街坊们是:“呸!”
“哼!”
“败类。”
“卖国贼。”
“死汉奸。”
“你也应该去死。”
“呸!”就纷纷在骂声中离去。院门是开的也有人向院子里扔了垃圾进来。
钱大叔劝英浩理解他们。英浩谢谢钱大叔。说:“我理解。”
钱大叔说:“这不会有事了,你去睡吧,如果政府有人来,我让向嫂叫你起来。”
“好。”英浩从心里感谢这些街坊邻居们。
下午英浩睡起来时。钱大叔告诉英浩说,冰厂的人刚才又送了一次冰来。英浩点头表示知道了。钱大叔问他要把鲁光奎葬那里。英浩说:“我爹想与我娘合葬。”
“这样的呀。”钱大叔敲着烟袋说:“鲁夫人葬的那块地不好,当时那个情况。也就那样了。要不你给鲁主任重新看一块地。”
“钱大叔,您就看着办吧,对阴宅这些事儿,我不懂。”
“那好,今天也都这个天了,我明天去城外看看。”
“哎。谢谢您了。”这一天也就这样过了。
今天一大早钱大叔对留下来的人交待了几句。就带上两个人走了。钱大叔走后,向嫂与英浩一起吃了早饭。向嫂就要去扫院子,英浩叫他不要扫,扫了也会被扔满的,就那样的堆着。他就跪在鲁光奎的灵前烧纸,想着岳父忍辱负重的艰辛。他的泪水就流了下来。这时向嫂在他耳边说:“姑爷,来了几个像是政府的人。”他站了起来,把手上的还没有烧完的纸钱递给向嫂,让她接着烧。向嫂问:“不要给他们上茶?”
“不用。”英浩转过身来看一眼院中的来人,就知道是岳父临终前,对他说的他死后,会有人来找英浩的。英浩觉得他们来的迟了些,应该昨天就要来的。
英浩走出去故意问:“先生们有何贵干?”钱大叔留下来的人也跟了过来,他们怕这些人像昨天那样是来闹事的。那个当头的对英浩拱手行礼说:“我们来祭拜鲁老先生的。”这一说,钱大叔留下来的那几个人看着英浩。也知道了这几个来人没有恶意。
英浩说:“没事。是爹生前的朋友。”英浩把这一行人带到鲁光奎的灵前。那个头儿他就焚了香,鞠躬敬拜。然后插到香炉上。英浩请他们坐下,那个头儿说:“不了。韩工,鲁老临终前对你说过什么话没有?我们调查过,鲁老临终前,你一直都与他在一起。”
“你是?”英浩问。他当然得确定一下来人的身份。
“我们是政府的工作人员。我们撤退时,我些东西留到鲁老先生这里。现在鬼子投降了,我们来取回,没想到鲁老先生他。”当头的说的不急不燥很是平静。英浩感觉他是一位老军统。
“爹有说过的。”英浩像是等了好久一样,终于等到了的心情。他说:“爹说,他走后,有人会来取战前放到他这里的东西。让我把他床头柜书房的钥匙交给来人,让来人到书房去拿自己的东西。先生贵姓。”
“小姓邵。钥匙呢?”
“是我们的队长。”一名队员告诉了英浩这位邵姓长官的职务。
“对上了,我岳父生前说是会有一位姓邵的人来找我的。”英浩觉得他不只是一个队长那样的简单。也许是军统广州这边的站长。
“哦,我去给你取。”英浩边走边说:“这两天忙得我都忘记了。爹是汉奸,院子里你们也看到了。”到了鲁光奎的房门外。英浩说:“哦,你们在这里等一下,我去给你们拿。”就推开了门。
“你们家的房门都不锁的吗?”邵站长向房内打量着说。
英浩从床头柜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一把铜钥匙说:“有什么好锁的,向嫂都是家里的老人了。就是爹的书房是锁着的。向嫂每次打扫都是爹回来后,去了书房向嫂才进去。这一个多月,也没晓得里面是个什么样的了?”
英洗把钥匙递给邵站长。说:“就是这个了。爹交待钥匙的事儿。我刚才看了就有这一把钥匙。”
邵站长接过钥匙不信任的问英浩:“书房,你没去过?”
“我有自己的书房。”英浩说:“爹的书房,我去了也没有什么用。爹是商办做生意的。我是电力的,搭不上。”
“嗯,带我们去书房吧。”
“好。”英浩带他们来到鲁光奎的书房前说:“就这间。”邵站长就把钥匙插进了锁孔扭了一下,锁开了。他小心的推开门,仔细的打量着。没有什么异常的发现。他对英浩说:“韩工,你去忙吧。鲁老先生放到书房的东西我们自己找找。”
“好。那你们忙。”英浩转身离开。到了鲁光奎的灵前,向嫂问他那些是什么人。他说是政府的人。向嫂也就不问了。
英浩看着鲁光奎的遗像心里在说:“爹,我一定把您风光大葬。”想着受到的委曲,泪水就跑了出来。
到鲁光奎书房的那帮人,一进去就东找西式翻的,邵站长生气严肃的说:“保持原样。对老先生尊重些。”
一名队员说:“一个汉奸有什么尊重的?”
邵站长说:“你们知道什么,鲁老先生是忍辱负重的在敌营七八年。”
一个手下问:“站长,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