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
那胖子一双小绿豆眼霎时间瞪得溜圆,死死盯住少年掌心之中造型颇为古朴精致的实木令牌,呆呆愣愣,半晌竟是没能再吭出一声来。
“这少年是天魔教的人!”
人群一片哗然,原本心中对于少年的同情,此刻却变成了正躺在地上的纨绔恶少的同情。
魔都发展百年,愈发壮大,仰仗的便是天魔教的资源,单说这坊间,每年最大的流水便是出自与天魔教之间的往来,换而言之,也只有天魔教才能够拥有这般大的手笔。
任凭那慕容坊主再如何宠爱他这不成器的小儿子,却也绝无可能会因为他去得罪这样一座庞然大物。
若是天魔教真的怪罪下来,毁了生意事小,因此而丢了性命可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慕容甫畏畏缩缩跪倒在地,身子宛若筛糠一般的抖,不知不觉间冷汗已将半身的衣衫浸湿,好似瀑布般顺着额角向下疯狂流淌。
“可看清了?”
林北玄本不喜张扬,冷冷一笑,将那令牌轻描淡写的随意揣入怀中。
“都他妈敢干啥呢!还不给老子退下!”
胖子猛的一声怒吼,将林北玄和那老头团团围住的慕容家族护卫登时懵了起来,面面相觑一阵,终是放下了手中的刀刃纷纷离场。
这胖子的态度登时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红肿的不成样子的一张猪脸之上挤满了谄媚的笑容,挪动着那颇为壮硕的肥胖身子一点点向少年所在的方向挪动。
臃肿的身躯之上,满身的肥肉随着他略显笨拙的动作微微颤动,远远望去就好像一只成了精的大蛆,场面十分恶心滑稽。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竟没认出您是天魔教的小爷。”
这胖子虽然纨绔,在这坊间横行霸道,欺男霸女的龌龊事做的不少,可脑子转的却还算快,知道什么人可以得罪,什么人得罪不得。
显然,此刻高傲站在自己身前的这个看上去面相还不足二十的少年便是后者。
“怎的,刚刚不是还叫嚣着杀了我,扒了我的皮吗?”
林北玄戏谑笑笑,随手从地面之上捡起了一把闪烁着寒芒的长剑,丢到那胖子身前,略带调笑意味轻声说道:“来吧,我就站在这,动手吧。”
慕容甫缓缓抬头,却望见少年好似深潭般深邃古井无波的沉静双眸,心中登时碰碰乱跳,吓得身子乱颤,跪都跪不稳,登时一屁股坐在地上。
“您,您这是说的哪里话。”
胖子深吸口气,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干笑两声,这才继续说道:“既然是天魔教的小爷,再借我一万个胆子小的也不敢啊。”
林北玄直直盯着那双绿豆小眼,唇角缓缓上扬,轻笑道:“哦?照你所说,若今日我只是个平民百姓,并非天魔教弟子,你便可以胡作非为,滥杀无辜?”
胖子登时一愣,刚刚停下来的冷汗再次控制不住一般顺着额角汩汩涌出,颤声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说来听听?”
林北玄冷笑道,看似并不打算轻饶过这个终日玩闹胡作非为的纨绔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