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的面子比我还大,我找科大合作,只怕人家都不愿意搭理我。”
这句话夸张了一点,但大体上是事实。
并不是倪润丰的面子没有陈飞扬大,而是他代表的是彩虹厂。
彩虹厂是富城的名片,去找容城的大学合作,对富城的形象而言,是一件不太好接受的事情。
富城也是有大学的,富城工学院,未来几年会改名西南科大,听起来名头似乎比容城的科大还要牛逼,但实际上大家都知道,那根本不是一回事。
彩虹厂最终还是跟本市的大学合作了。
这里面的事情很复杂,不能单单用做企业的思维去考量。
彩虹厂在富城已经远远脱离了一家企业的范畴。
陈飞扬说道:“其实彩虹厂不一定非要跟科大合作啊,你们跟我们合作,我们跟科大合作,不就相当于你们跟科大合作了吗?”
“你小子又在打什么主意,想让我帮你出那五百万?”
“哪能呢,我是这么贪心的人吗?”陈飞扬表示:“你出四百万就行了,我也得出一百万,省得你觉得我一毛不拔。”
这话说得倪润丰都笑了。
“你小子的这张嘴啊,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不过我们得说清楚,怎么个合作法?”
“当然是以我们的名字去跟科大共建实验室了,彩虹厂不要参与进来,省得传出去不好听。
你就直接跟我们签协议,到时候我们研究出来的专利,彩虹厂如果用得上的,就可以低价转让。”
倪润丰瞪了陈飞扬一眼,问道:“合着到时候我还得花钱从你手里买专利?”
陈飞扬回应:“我们作为搬运工,总得赚一点苦力钱吧。你放心,就是意思一下,我们是什么交情,不可能敲你竹杠的。”
倪润丰没有多废话,直接点头:“行。”
在场的人都听傻了,包括钟建军都觉得不可思议。
反倒是钟一鸣,做了半年的生意,大概能理解这里面的逻辑。
成立这个实验室,彩虹厂出了大部分的钱,结果用专利还得花钱买。
想起来似乎很荒谬,但在生意场上,这种逻辑是说的通的。
可以理解为陈飞扬打通了一条渠道,自己要通过他的渠道,除了交一笔一次性的渠道费,以后的买卖也得给钱。
哪怕他这条渠道是用自己的钱去打通的,只要是他打通的,那就没啥好说的。
谁叫自己不方便去打通这条渠道呢?
其实这种操作,彩虹厂自己也没少干过。
彩虹厂的货铺到全国各地,连偏僻的城镇和乡村都有,难道全是自己出的钱?
再比如商场里的促销活动,都是让厂家降价,本质上就是用厂家的钱来搞商场的活动,完事后,卖出去的钱,商场依然要分。
商业合作本质上就是一个资源互换的游戏,谁有资源谁赚钱,就是这么简单。
在场的技术宅们不懂这个道理,就单纯地觉得陈飞扬牛逼,忽悠地连倪厂长都送钱给他了。
我们先前真的是有眼无珠啊。
以后一定得好好干,钱景光明得很。
散会之后,倪润丰拉着陈飞扬去吃食堂,钟建军和钟一鸣作陪。
说是食堂,其实是食堂的雅间,不比任何五星级酒店逊色。
刚一落座,倪润丰就对钟建军说:“老钟,我听说你对厂里发展背投电视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