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请优秀校友回校，对即将毕业的应届生传授经验，算是科大的老传统了。

学校最大的礼堂平时很少使用，每年这个时候，正好派上用场。

但毕业生的人数实在有点多，即便是大礼堂也坐不下，一半以上的人只能站着听。

很多人就不太乐意来。

学校经过统计，发现了一个规律，决定听课人数多少的最关键因素，是邀请来的这个优秀校友自身的名气。

名声越大，号召力越强，哪怕他讲得跟屎一样也没有关系。

有些时候，学校里邀请来的优秀校友，是真正的技术大牛，但是名气不显，就没多少人来听，哪怕他舌灿莲花也没什么卵用。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玩意就跟追星差不多。

这也是那么多大字不识一箩筐的暴发户堂而皇之成为客座教授，荣誉校友的最根本原因。

朱明亮之所以推荐陈飞扬来讲课，一方面当然是私人关系，还有一方面，是他不想辛辛苦苦筹备一堂讲座，最后弄得冷冷清清。

别的人讲课，效果如何他不能确定，但是陈飞扬出马，场面必然是爆满。

现在科大校园内名气最大的人是谁？

说句不怕得罪领导的话，知道科大校长是谁的人，只怕都没有知道陈飞扬的多。

你让校长来讲课，听众都未必比陈飞扬多。

讲座当天，朱明亮早早地就到了大礼堂，然后他就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陈飞扬的影响力。

他早就知道大礼堂会爆满，但也没有料到，现在离开讲还有一个小时，就已经没有空座了。

后面来的人，只能乖乖站着。

更让他始料未及的是，来听讲座的人，并不仅限于大四的应届生，还有不少大一大二大三的学生。

他扫了一眼，很意外地看到了一个身影——叶青芸。

他招了招手，让叶青芸过来。

“你自己就是大老板，还需要来听人传授经验？”

叶青芸莞尔一笑：“学习永无止境，多听听前辈的经验，总是没有错的。”

朱明亮说道：“扯什么淡，陈飞扬算哪门子前辈？”

“学无先后，达者为师。陈飞扬确实比我厉害，这点我得承认，但我会努力赶超的。”

叶青芸的坦率让朱明亮有些意外。

他识人无数，知道叶青芸是一个外柔内刚的人，表面上比较客气，但骨子里是很高傲的。

他觉得哪怕是面对那些从科大毕业多年，现在混得风生水起的前辈，叶青芸都不一定会像面对陈飞扬这样自叹不如。

他又对叶青芸问道：“你觉得今天有这么多人来听讲座，究竟有多少人是真心来受教育，又有多少人来看热闹？”

“绝大部分是来看热闹的。”叶青芸实话实说，然后又语气坚定地说道：“然后他们听着听着，就会发现真的受到了教育，学到了东西。”

朱明亮疑惑地问道：“你是不是知道陈飞扬要讲的内容？”

叶青芸摇了摇头：“我要是知道，我就不来了。”

“那你怎么能确定大家会学到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