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张和怎么能睡得着，模模糊糊的总是能听见父亲的房间内，传来丝丝的哽咽声，但是这些天他太累了，后半夜的时候，终于闭上了眼睛。

张和感觉自己只是稍微小眯了一会，却发现天已经蒙蒙亮了，房门外传开一些动静，揉了揉干涩的双眼，出门发现张怀春已经在准备早饭了。

多年未下过厨的张怀春手脚显得十分笨拙，看着父亲的背影，张和的心里绞痛。

“爸，我来帮你吧。”

“你起来了？不用，马上好了，随便弄点给她们带去对付一下，换你妈回来休息。”

张和走进厨房才发现，已然准备的差不多了，虽然简单，却也丰盛，天气寒冷，食物可以储存，有些菜是母亲王秀兰早就准备好的半成品，张怀春临时加工了一下。

现在当二人抵达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早晨五点半了。

病房内，翠枝抱着张美在一旁的椅子上睡着了，而王秀兰则满眼血丝的看着病床上一动不动的外婆，就连二人进来都不知道。

“秀兰，你凑合吃点，回去休息吧，换我跟小和。”

张怀春的手轻轻的搭在妻子的肩上，生怕稍微用力会吓到她，他知道，现在的王秀兰正处在崩溃的边缘。

但是即使是力道如此之轻，还是让王秀兰身体一震，回头才看见是丈夫和儿子来了。

“怀春，我担心妈也……”

“妈不会有事的，有我呢！快去吧，你这样下去，也坚持不了多久的，没有身体怎么照顾妈？”

二人的窃窃私语虽然很轻，但是翠枝和张美也醒了，揉了揉眼睛走了过来。

“怀春大哥过来啦？唉！翠枝啊，你就先回去休息吧，这都多少天没合眼了，昨天晚上让你休息，你就这么干坐一夜，这身体怎么受得了呀？”

王秀兰摇了摇头，面容苦涩，刚失去父亲的痛还未缓解，现在母亲又昏迷不醒，让她怎么能安心。

但是张怀春和翠枝极力坚持，儿子也来了，为了有更好的身体去照顾唯一的母亲，王秀兰还是答应了。

“小和，你这段时间不要乱跑了，就剩一个……外婆了！”

临走时，母亲王秀兰几乎是被翠枝搀扶着的，但是她还不忘嘱咐儿子一句，说着说着本就通红的眼睛更加红了起来。

但是眼泪已经哭干，只是说话有些哽咽。

“妈，你放心吧，我哪儿也不去！”

见到张和这么说，王秀兰这才缓缓离去，张美临走时看了看外婆一眼，眼里满是不舍。

好好的一个年过成了这样，这样的事情无人能够解决，只有面对，本以为去年欠债，过的最够悲惨，没想到奋斗了一年，今年竟然还不如去年。

接下来的日子里，张和暗暗发誓，再也不要让这样的事情重演，如果自己有足够的经济条件，找人专门照顾外婆，也许她不会因身体变差最后而离开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