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二爷教训的是,小人明白。”
“记住,一会得手之后,就赶紧清理现场,然后你带人进入山洞,装作他们人的模样,守株待兔。如果有人来联络,就把他们做掉。当然,能留一些活口最好,朋友之托。”
“是,二爷!”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黑衣人哪能料到背后还会有人偷袭他们。当刘言川率人赶到之后,对方惊慌失措,哪里是身经百战的乞活军对手。接阵不久,就现出颓势,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桓温大声说道:“快,援兵到了,冲出去!”
前后夹击之下,对方很快就死伤二三十人。黑衣人纵是凶狠,但技不如人,面对冷森森的刀锋,只得抱头鼠窜,向画舫逃去。
眼见不敌而白白去送死,他们目前还没有这个境界。
“追!”
正当刘言川会同伏滔率人追赶之时,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
画舫突然又窜出来十几个黑衣人,并排站立,他们手持弓矢,箭在弦上,对准了急欲上船的自己人,射出了震慑性的箭矢。
四五十个黑衣人面面相觑,不敢登船。
他们知道,上船是死路一条,战死了还能有点抚恤。于是折回头,又迎着追兵的方向冲了上去。
贴身肉搏,又是一阵厮杀,黑衣人情知没有后退的机会,使出浑身解数,殊死搏杀,这让乞活军大感意外。
尤其是二堂的好汉渐渐招架不住,僵持了小半个时辰,乞活军虽然占据上风,要想一时拿下对方,还有点棘手。
桓温没有耐心等待,他深知,藏身画舫之人就是幕后主使,不能让他们跑了。于是,他不顾凶险,亲自杀入阵中。
雪花飞舞,手起而剑落,黑衣人触之则死,沾之即亡。终于打破了僵局,对方只剩下苟延残喘的份。
而此刻,二堂的好汉也死伤大半,就连乞活军也搭上了十几位弟兄。
“好汉请看,那艘船起锚了,咱们赶紧去截住他们。”伏滔惊叫一声,带着手下向山下冲去。
“小心点,他们有弓箭手。”
桓温说完,无意中朝山下一看,顿时惊住了……
“二爷,这是不是太……?”
画舫内,浑身肌肉的高大汉子,虽然蒙着面,仍能看到他脸上的抽搐。
“你是说太狠了,是吗?”那个身材较小却瘦削精干的蒙面人说道。
“无毒不丈夫,你是想要尸体啊,还是想把这些断臂折腿的人带回去养着?完不成任务,就必须死!”
冷漠的声音和恶毒的想法,让高大的汉子和周围十几个弓箭手不自觉的哆嗦。
高个子大汉低下头,自责道:“真是邪门了,早就探好了这里只有二十几人,怎么会冒出这么多人?难道他们早有准备,把二堂的其他人也召集过来了?”
二爷冷冷道:“既然事情有变,那就随机应变。没等到那个包子,却让伏滔把藏身在外的人都召过来,这小子看来还不是很蠢。也罢,不管来多少,都怨他们命不好,就让二堂的人一起葬身火海,为伏滔殉葬去吧!”
瘦削的二爷阴森狡诈,但他却判断失误,自己口中要等的包子此时正在山上。
他打破脑袋也不会想到,堂堂的大晋驸马,驾下红人,会冒险来收服一帮江湖草莽。
这种境界是他领悟不了,捉摸不透的,完全超出了自己的生存哲学。
“伏滔,快撤,撤回来。”桓温看清了船上的动静,奋力地呼喊。
画舫上,十几个弓箭手,箭头饱蘸松油,瞬间十几支火苗射入密林之中,点燃了枯草和枯枝。转眼间又是十几支火苗射来,散落在整个山头。
火借风势,熊熊燃烧,烈焰升腾的烟雾倏忽四散。而这些枯草败枝里,还有刚才退回来的几十名黑衣人。
他们奉画舫之人的命令,从随身携带的皮囊里泼下松油,却想不到这些松油转眼会吞噬了自己。
有七八个黑衣人身上沾着火苗,倒地打滚,但是身上沾满了松油,沾到火星就重新燃起。
他们忍耐不住,冲下山想跳进河里灭火,但船上的同袍却没有给他们机会。几支无情的箭矢,几双绝望而无助的眼睛。
完不成任务,就只有死!
整个山林浓烟滚滚,众人呼吸困难,有人剧烈的咳嗽,有人熏出了泪水,还有人奋力拍打身上的火苗。
“众位好汉,密林后有一处山崖,崖内有山泉水,快随我来。”伏滔熟悉地形,吆喝道。
“走,兄弟们,掩住口鼻。”
桓温带头跟上,乞活军扶起伤者,快步冲出了林子。
进入洞中,烟雾随之而来。众人跟随伏滔东拐西绕,出洞来至山后的一处悬崖旁。
伏滔被烟熏火燎,脸上斑驳陆离。刘言川衣襟被烧掉一大块,还留着火星。
众人非常狼狈,见到清澈寒冽的山泉水,如同见到了救星。一番洗漱之后,等到了天黑,烟雾渐渐散尽后,大伙只好暂时找个山洞栖身。
今晚他们不能下山,只能呆在这里过上一夜,谁知山下还有没有黑衣人的伏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