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还是考虑考虑你自己吧。既然知道我们的居处,就不能留你。兄弟们,剁,剁了他!”
伏滔心里没底,乱了心神,不仅有点结巴,底气也不太足。
“诸位且慢!你们这么多好汉,难道还怕我跑了?说实话,既然我敢独自前来,就知道你们不会杀我。”
“好大的口气,你凭什么?”
桓温朗声道:“行走江湖,义字为先。诸位既然是好汉,怎会杀一个冒死前来送信之人?不妨先看看我所说是否属实,再动手不迟。”
说罢,他扔掉手中剑,做出束手就擒的姿态。
“好一张伶牙利嘴!弟兄们,先绑了他,如果他是造谣生事,再杀不迟。”
伏滔改变了主意,暂时不想或者说不敢杀人。
而此时,刘言川按计划刚刚抵达江南岸的隐蔽所在,弟兄们缩在这里好几天了,又冷又饿,还不敢出去。
一听说可以撤了,欢天喜地。众人打起精神,悄悄赶往西固山。
“快点,别磨磨蹭蹭的,再快点!”
刘言川担心桓温遇到危险,一路上不停的催促。
运河古道上,接近傍晚,由南向北驶来一艘画舫,慢慢悠悠,船尾浪头涌动,看样子应该是游船。
京师一带富庶,常有大户人家子弟包上一艘游船,沿途欣赏山水。
可是,这艘画舫却静寂无声,在这寒风凛冽的冬日,夕阳西下的古道上,举止颇为怪异。
“弟兄们,老天开眼,有活了,大伙快准备!”
“二爷,等了这么多天,终于可以干上一票。这么大的画船,里面客人一定不少,估计都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小姐,这下咱二堂可要狠狠赚上一大笔了。”
伏滔笑逐颜开,眼望着画舫,仿佛饥肠辘辘的饿猫闻道了腥膻。
桓温被五花大绑,他也看到了河上的景致,提醒道:“众位好汉,画舫来得蹊跷,大家伙要谨慎行事!”
“去你的,再放过这趟买卖,兄弟们真要喝西北风了。一堂的钱大他们就是再有能耐,也不敢这么大阵势招摇过市,引人耳目。”
一个喽啰嘲讽桓温,嘿嘿笑道。
“伏二爷,你没看到船头上的怪异吗?”桓温再次提醒道。
伏滔再细看,偌大的船头上只有两个人伫立,而且他们没有左顾右盼,一直在盯着山洞的所在,似乎不是好兆头。
“慢着,就信他一回,让下面几个弟兄暂时不要动手。”
伏滔下了命令,手下的喽啰心有不甘,劝道:“二爷,过了这个村,就没这家店了。”
“闭嘴,老子说得还不够清楚吗?”
伏滔骂了一句,一脚踹在喽啰的屁股上。
一会儿,山下的喽啰上来报信:“二爷,那艘船一看岸上的动静不对,就直奔长江口而去。他们并无可疑之处,一定是艘游船,咱们错过了发财的机会。”
“好啊小子,你又挡了二爷的财路,这回还有何话说?”
伏滔瞪着桓温,恶狠狠的提着刀走过来,眼看就要动手……
“二爷,二爷?”
山下一声叫嚷,伏滔放下了手中刀。
“怎么了?”他吼了一句。
“船,船又来了一艘,比刚才那艘要小一些,船舱外还立着几个人,指指点点,看起来又是哪家公子哥来游山玩水的。”
伏滔骂道:“真他娘邪门了,要不几天不见人影,要不一下子就来俩,饥一顿饱一顿的。好吧,小就小些,不能再放过了。要不然,还不让这小子笑掉大牙!”
“噢,走喽,下山喽!”众兄弟倾巢而出,跳踉大叫。
桓温怎么劝止也无济于事,只得眼睁睁看他们嚣叫着冲下山,做着发财的美梦。
河上,这艘不是游船,刚刚过去的那一艘也不是游船,而是等待他们上钩的贼船,船舱里布满了杀机。
腿脚快的十几人还没冲到岸边,就被突发而至的箭矢夺去了性命。
没等伏滔反应过来,画舫已经靠岸,陆陆续续跳下来二十多人。贼人全都蒙着面,手提钢刀,凶神恶煞,排成阵型迅速向山上包抄。
“兄弟们,小心!”伏滔呐喊一声,率先挥刀上前,冲入对方阵中,砍翻了几个蒙面人。
他心里还很得意,对方不过如此,不料,从画舫上又杀来二十多个蒙面人。
拼杀了一阵,伏滔情知寡不敌众,唿哨一声,招呼兄弟上山回洞躲避。
对方穷追不舍,且身手不像是寻常的匪人。伏滔见对方来势汹汹,于是且战且退,退至山腰处,依仗地形的优势暂时将蒙面人阻挡在下面。
伏滔不仅勇猛,心思也有一点,他想寻摸时机再回洞躲藏,那里穴洞幽邃,对方不谙情况,难以得手。
不料,山上下来一个弟兄,慌慌张张的说道:“二爷,不好了,山后又上来三十几个蒙面人,身手利索,一路攀岩登崖,快要封住咱们的洞口了。”
“他娘的,上当了,一定是刚才过去的那艘画舫上的人。兄弟们,洞口回不去了,快撤向东边的松林,那里安全些。”伏滔嚷道。
“对了,把那小子,不,把那位好汉也带上!”
伏滔终于醒悟了,眼前被绑缚着的包子说得对,这两艘画舫都是夺命的符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