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自己恍惚间回到了小的时候,就连他自己都不敢确定是不是自己小时候,因为他根本对梦中的那段时光有什么印象。
那梦中瞧见一个模糊的女子正在给男子束发,瞧不真切容貌,却让他感觉格外的亲切,似是小孩子脾气上来,迈着短腿就挤入两人中间,吵着闹着也要束发。
这一切都显得太过美好,好的不真切,宛若绣绒,风吹过就都散了。
他伸出手,想抓住,想攥在手心里
“你醒了?”
乔白白触及到慕言的眼神时有片刻的呆愣,似乎是她的错觉,那一秒她感觉慕言居然像是被抛弃了的孩子,楚楚可怜。
她想要悄悄挣脱慕言的束缚,可怎么下一秒被攥的更紧,死死不肯放手。
“你”
乔白白话还没有说完,屋外就传来女孩子欢喜的喊声,“娘回来了!”
“这是哪?”
慕言的声音哑的不成样子,好像是回了神,慢慢悠悠地松开了对乔白白的束缚。抽空看了一眼左臂上被打上了蝴蝶结的封印白布。
“”
他记得自己擅自解开了封印,然后与那妖兽大战,最后船沉妖没,自己安全的将他们送走,江水也淹没了自己
“是一个好人家里,昨天差点咱们就冻死在外面,还好婆婆收留了咱们。”
是她,慕言一愣,呼唤自己性命的人,原来是她吗
乔白白看着傻
愣着的慕言,晃了晃手,“喂,你要没事的话就起来,人家婆婆还给咱们准备了饭呢。”
“为什么?”
慕言眼中有疑惑,他不懂,他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懂自己的师妹了。
“什么为什么?”
“救我,为何?”
那样的情况下,连慕君行都走了,为什么她还要回头,明明什么都不会。
乔白白闻言,因为我还要靠你回家啊大哥!
“没有为什么,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在那了。”
她说的没错,昨夜跳船的行为属实有些冲动,她不是那么不怕死的人,只是当自己冷静下来的时候,手里已经拖着慕言了。
慕言不语,修长的手指动了动,左手传来了灼热感,他清楚的感觉到了身体的不适。
此地不宜久留。
慕言艰难起身,一脸痛苦,“走。”
“什么?”
还不待乔白白搞清楚什么意思,屋外随之而来的一声尖叫,惊恐的声音让乔白白心里一凉,这是小美
待到出屋之后,乔白白心犹如被一把利剑击中,铅坠着心,不住的颤抖。
“娘!”
昨夜和蔼的婆婆在距离孙女不远的地方被不断涌上的妖兽撕咬,那妖兽身形若蜥蜴,个头却大上了好几倍,小美已经吓傻在了原地,眼泪不自觉地沿着面颊留下来。
“小美快跑!”
一位身着劲装的中年妇女眼中悲痛不已,右臂在不停地流血。
乔白白被眼前的一切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为什么
身边苍
白着脸的慕言拼命撑着身子,唤出弑灭剑及时护住了中年女子,将几只妖兽驱赶。
弑灭剑掉落在地上,乔白白觉得阴影朝着自己倾倒而来,伸手扶住,慕言的声音气若游丝,“快走,我们在它们还会来。”
一滴清泪掉落在了土地上,原来,是因为他们乔白白不知此时为何心情,只觉五味杂陈,一只大手紧紧地攥住了自己的心,一点一点的收紧。
耳边是孩童的哭声,撕心裂肺又无助,地上还有婆婆准备的饭菜乔白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安慰,怎么做。
她们现在能做的最好的事情,就是尽快离开,慕言情况不妙,若是妖兽再返回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她们,只会连累了母女二人。
“对不起。”她觉得自己声音十分弱,将身上最后的丹药留给了母女二人,深深地回头看了一眼老婆婆。
这一刻,她只觉得这不是一本书那么简单,他们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血有肉,有自己的悲欢离合。
慕言努力让自己保持着清醒,他感受到了撑着自己的女子多么沉默。若是放在平时,这路上最不缺的就是乔白白的叽叽喳喳,他甚至会觉得她聒噪。可现在
不停地扒拉着眼睛,却还死死一声不吭,闷头赶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