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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就是我这个二舅妈,看我蔫吧好欺负,总找我毛病。我上大学的时候,四年,我告诉你,四年,每次见着都问我和我爸,我念的哪个大学,每次告诉她一遍之后又会说,嗨,洋洋这个大学的名字太难记了,而且我原来从来没听说过。”
“那你到底是哪个大学的呀?”
“沈阳师范大学。”
“这不是挺好记的吗?”
“与鞍山矿物工程技术大学联办网络成人教育学院。”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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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姥姥家吃完了饭,我跟汪宁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边喝酸奶一边说话,他要去刷碗的,我妈没让。大人们在另一个房间里支上两个麻将桌,在那儿吸烟打牌。几个小孩儿围着电视打游戏。我跟汪宁就在沙发上搂着。啥也不干就搂着说话。
“那这也怪不得她。”汪宁扒拉扒拉我的刘海,“跟谁你这大学的名字都够难记下来的。”
“哼。”我双手抱着他腰,使劲儿勒了一下,“你向着谁呀你!你是哪伙儿的?”
“向着你向着你,跟你一伙儿的。”汪宁赶紧说。
“她儿子,我表弟从小念书还不如我呢,后来去了深圳,现在在美的当销售,看把我二舅妈给得意的。然后每次见面,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我在社区工作不好,挣的不多,不如她儿子呢。”
“你要是不来社区工作还认识不了我呢。”
“臭美。”
汪宁哈哈笑起来:“没毛病。”
表弟过来找我陪着玩一把游戏,我说不行,我忙着呢。
表弟说你干啥了,忙着呢?
我说我忙着抱小汪警官呢。
表弟说,你要把我弄吐了。
我没再说话一指后面,表弟回身,我从后面踹了他一脚。
我就抱着汪宁,觉得一颗心美滋滋,甜蜜蜜地,回想起自己去社区报道的那一天,穿着露肩膀的t恤和裙子,莽撞地回答袁姐的问题,说去那里工作就是为了离家近,要是有了别的工作,条件好就能走。我没想到自己后来会遇到那么多有故事的人,那么热闹的事情,我更没想到这份工作会成就了我跟汪宁警官的缘分,让我如今跟这个美男子搂搂抱抱地躺在姥姥家的沙发上。
那可能是我一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情了。
当我把片区里的那几栋楼当成了自己的国土,奢望着这里风调雨顺江山永固的时候,另一件大事儿在保密的状态下经过数个层级的调研讨论和商议,终于进入了落实阶段。
占据着优质地段,曾经历的大火如今老旧又热闹的克俭小区要拆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