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2 / 2)

在这之前易濯用的都是原名,不屑用陆翰改的名字,为了摆脱烦人的掌控欲和戒心,他一反常态用“陆仲铭”与朋友成立了建筑事务所,对外承认自己与陆翰的关系,却从没露过面,凡参加建筑设计类的大奖都以事务所的名义,获奖也是朋友代领,与客户合作皆以谈单和设计分开的形式,客户也没见过他本人,至此业内流传他是个性格极度孤僻的怪才。但他又以真实姓名和样貌活跃在摄影界,虽同样获得不小名气,仍无法与建筑师的成就媲美,故而外界没有将两个名字划等号。

应予不能理解:“治发烧和肺炎能用多少钱。”

“是没多少钱。”易濯鄙夷,“薄少承在国内,我爸做飞机往返去看他,还拿出一部分来培养他,另一些拿来疏通关系和创业,而我妈能多活几年的机会就这么没了。”他想着这巨大的差别待遇就冷厉了目光,“这还不算什么,我妈昏迷了几次,我到处找他,最后从别人的嘴里得知他和白人富婆搞在一起。我当时就想怎么得癌的不是他,这种人活着完全是对生命的玷污。”

应予陡然生出后悔想知道前因后果的念头,凌着眸子说:“得癌都便宜他了,他还是人吗?”

易濯低眸看着她,放缓了声音:“那时候我才明白,上帝是不公平的。”

陆心蕊住的医院常有教会的人来慰问,每次他看到都不禁想问——如果这世界真的有上帝,为什么温柔善良的母亲在承受病痛的折磨,而不择手段的父亲却在逍遥快活。

“情况不是太坏,富婆甩了我一身钞票,我拿着去交治疗费了,能让我妈走的好受点。”他轻慢地说着,不乏对自己的鄙视。

自打那以后他不用陆翰一分一厘钱,就是饿昏在餐厅的洗碗台边,他也没有沾染陆翰一星半点,而对母亲的愧疚仍整日腐蚀着他,每当见到陆翰愧疚感就越强烈,久而久之,他疏远了陆翰,那时陆翰倚仗富婆做靠山,混的风生水起,他年龄尚小只能看着辜负母亲的父亲意气风发,无能为力。

尽管他没有说出来,应予也知道他看到了什么。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一面忧心病重的母亲,一面却是不堪入目的画面,可想而知,造成的心理阴影有多大。假若他的经历搁在应予身上,她想象不出自己会怎样应对,总之不会像他那样坚持下来,很有可能……

应予刹住脑中的想法,莫名后怕。她用力地攀紧他,许久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