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陆宁才知道,其实父亲早预料到了,以陆心蕊善良心软的性子,怎么会狠心十几年不回家,唯一的可能是回不来了,只是他不愿相信。
两天后,陆振因器官衰竭去世了,临终前他只重复念着一句话——小蕊,爸想你。
处理完陆振的后事,易濯在陆家的老宅子收拾所有陆心蕊用过的东西。这些物件完好无损地放在她出嫁前的闺房里,证明她曾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也是她人生最美好的时光。嫁人后的一切已随着她化作了一堆粉末,不复存在。
一张老旧的照片上有个扎着双马尾、穿着学生装的娇俏女孩儿对着镜头翩然微笑,嘴里还含着一颗棒棒糖,手里高举着奖杯和奖状,她身后是大条庆贺高考提名的横条,凝结了一瞬的喜悦。
易濯抚着照片看了多时,耳边萦绕着吃力却安详的话音,年代已远,依然清晰在脑海中。
一阵铃声打断了回想。
易濯接起来说:“正要给你汇报,你就打来了,算不算心灵相通?”
应予听着浓重的鼻音问:“感冒了?”
“没有。”易濯的声音清朗了些,“这次不能如约了,我还要三四天才能回去。”
应予没有异议,淡淡地嗯了声。
“怎么了,不高兴?”
“不是。”
“真的?”
应予默了默,问道:“你没有话要对我说?”
易濯低眸又看了眼照片,道:“有,我很想你。”
搁以前这种话听着很动心,此时应予除了失望便是灰心,她回:“我等你回来。”而后先把电话挂了。
嘟嘟的忙音反反复复,易濯的心也沉到了底。
约定的日子又迟了两天,易濯在飞往临市的机舱里翻看刚得来的资料,手边的搁板上有一摞照片,每张都是应予的生活日常,照片或明或暗,角度不寻常,显然是偷拍。他收起资料打开夹在照片里的一封信,上面的字迹熟悉又陌生。阅过一遍,墨色的双眸微合,他稍一用力,信被搓成了球。
这时候想起我来了,是他用的不够顺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