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鹏退休了,平时和几个老头下下棋,捉个鱼,骑着车溜溜弯儿。偶尔高兴了赶集买点鱼肉排骨什么的来个大请客,叫儿子媳妇孩子们过来吃。九十年代未了工资上涨了,他的退休金也随着多了。苏梦影娘俩到,他就带着东东,驮着思谣若灵,带着孩儿们去了集市。
大嫂子这儿年日子过得顺心,村里附近村开始种疏菜的比以往多了,自打大哥添了各种功能的农机,可比外出挣钱强多了。
二嫂子又生了个小儿子一小杰,二周了,她倒实现了一儿一女一枝花的愿望。
一大家子吃完饭,二哥象想起什么似的问:”哎,他老姑父呢?”
自从苏卫国不外出后苏卫星也没出去干活儿,本来他就不是很踏实的干活挣钱的人。他开始各种折腾,领联合,和人搭帮倒腾拖拉机三马车,倒牛拉羊啦,反正也没闲着,没挣多少可也没赔。
苏梦影装作没听见,侧头望着思谣。
她正给姥爷背同学间流传的诗”春眠不觉晓,处处蚊子咬。打上敌敌畏,谁也跑不了。姥爷。是好诗吗?”
苏鹏被逗得直乐,小威和若灵一本正经地给她纠正着,小丫头哈哈大笑。
“他姑父开出租还行吗?”大哥又问上了。
这次假装听不见不行了,到这儿的好心情全没了,在这儿也离不开提他,她只能回答。
“没有啥活儿。”她郁闷的说。
“万事开头难,没准儿往下就好了。”妈接着话茬说。
”妈,今儿个咱们是不是住下不走了?”思谣满心期待地问,
见苏梦影点了点头,高兴
坏了:“玩儿去喽!玩儿去喽!”
话音未落几个孩子跑了出去。
也难怪她这么兴奋,这些年住妈家的日子屈指可数。孩子小道远不方便,孩子大点又上学,家里还有那个常说:”外面饱不如家里饭好说”的郭立民追饭。
思谣刚出去又跑了回来:”今儿晚上我要跟姐姐住。”
大嫂子拦住她:”思谣跟大舅妈住,大舅妈没闺女,赶明儿用你小威哥跟你妈换你,给大舅妈当闺女。你要啥大舅妈都依你。”
“那得用我大舅所有的车把我爸的车换过来,让我大舅开。把我家也换过来,要不,把我爸也换过来?”她犹豫着加着筹码。
“好!都依儿你,玩去吧。”大嫂子宠爱的说。
“我走了。妈,让我上坑儿逮鱼吗?我不管逮,只在坑儿边捡,我姥爷跟着。大哥说给我摸鱼,摸鲜螺子,行吗?姥爷在抗边钓鱼。大哥说等我们几个回让我姥姥给我们熬鱼炒鲜螺子吃。”思谣高兴得似乎要吃到嘴了。
“去吧,姥姥让你去。熬鱼?熬鱼汤都不够。”见她跑出去了,对苏梦影说:”没事儿,有你爸这个大孩子头呢。”
这两孩子们都大点儿了,妈妈得空儿了也跟老头老太太们玩玩梭胡(长条小纸牌),大多时候在给孩子们做棉衣鞋子。
妈头发花了,眼神也不好了,做活得带老花镜。
苏梦影给纫着针:“妈,我咋没看见我二爷二奶奶?”
“你志彬婶她妈不合适(生病),挺重的,她们几姐个轮流侍候着有一阵子了。家里你志彬叔上班,金红上高中,怕吃不上饭,把你二奶给叫去给做饭去了。你二爷也去了。”
“哦,怪不得没看见呢。”
你们俩吵架着?是不是常吵?”妈接过艻梦影给她纫上的针线,手里忙活着,头也不抬,突然的一问吓了她一跳。
苏梦影低着头,以为妈在试探她,没回答。
妈见她没出声,又说了一句:“思谣全告诉我了,她说是因为她不肯睡觉。真的吗?就因为还孩子?就吵那样?打起来了?老吵?”
妈话语里藏不住的担心。
这个大嘛叭!她以为她睡着了。既然瞒不住了,她就跟妈学了,也散口心里的怨气。当然有些话是需要删除的。
”沾钱的事就这样儿,本原就是你们占便宜了还怪人家说?让她们说去。咱家不也是这样吗?你爸疼若灵自然就偏向你二哥,这些年你大哥够能挣钱的吧?可是挣钱再多对你爸这样也有议见,只不过她是(冤有愁,债有主),只是针对你爸爸,不象你大姑子那样把气撒在你们身上罢了。他们在你公公面前不敢,想百般讨好没落好,想公开争斗又怕你公公生气得不到钱,所以就在背后搞小动作。可越这样为钱想得多心就越不在正地方儿。都这样儿,家家有难念的经,哪有一家没一点儿事儿的,都是唧唧咕咕的。思谣她爸刚开始干这个不挣钱他也烦。再说了俩口子哪有马勺不碰锅沿儿的?日子长了打架拌嘴常有的事儿。打人没好手,骂人没好口,在气头上谁都没个轻重。过会儿就回去吧,俩人总得有人先低头。我听你大哥说这新买的车得磨合,这日子就跟新车一样,俩人得且磨合呢。这就是我让你坚持,要是耐不住这个家就散了。就你那性子最让我担心了。”
“明儿个再说吧,我答应思谣住下了。”
她才不这就回去呢,反正都来了住一天是一天。
第二天郭立民找来了。
他终于揽到了第一桩生意。
他认识了一个赶集卖服装的青年男子,闲谈中那人提到他们上货太不方便,坐公共汽车去京津两地还得频繁倒车,大包小包的很是麻烦,更别提去白沟等著名批发地了。
“我可以拉你们去呀,价钱好商量。”他的这句话让两人有了合作意向。于是这个人组织几个人谈好价钱就上路了。
等他把人货送完己经晚上九点多了,他非常高兴挣到了第一桶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