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资月圆皈志礼,身中抱一管丹成,
太上渊微入妙园,凌云星朗贮壶天,
功候到日方许就,始悟真言信可传。
自紫阳真人接任以来,严格遵守师尊玉衡子遗命,在培养人才方面可谓不遗余力。眼下天院、地院、玄院皆香火鼎盛,弟子万千,唯有黄院颓废,甚至连领头掌事都不曾存在,这件事,当是无极岛的一桩异事。
此时说话的便是四座中的首座,无极门的二号人物,天院掌事玄通道长。他身边一男一女,分别是地院和玄院的掌事月隐和凌慈两位。四人坐立,周围云气环绕,真气纵横,竟然皆是五行境界的修为,而紫阳真人更有隐隐碰触六合之迹象。无极门如此底蕴,不愧为中州中枢。
紫阳真人微微颔首:
“若要论起茶道,诸师兄弟中恐怕无人能及玄通师弟。只可惜茶是好茶,却是只有南方天外楼才能出产。”
“微末之技,师兄莫要取笑。不知师兄召我三人前来,所为何事?”
紫阳放下杯盏,如古井般,波澜不惊的言道:
“这第一桩事,便在诸位师弟的手中。”
“凤羽?难道是……天外楼?”玄通、月隐、凌慈眼中皆有异色。
“正是。数日前,天机老人羽化,中州传闻其在坐化之时,曾有批言,不知师弟可有耳闻。”
“风雨中州,干戈将至。天授南宫,万不可违。此事传的沸沸扬扬,众人皆知,不过也有人说这是楼主南宫烈故布疑阵,为自己上位聚拢人言,不过尔尔。今日竟然被师兄提起,难道此中另有隐情不成?”
“天机老人一生卜算天命,算无遗策。想来在坐化之时有所批言,未尝可知。不论这十六字真言是否为他所批,南宫烈昭然之意,不得不防。”
“师兄所言甚是。南宫烈狼子野心,现在又借用天机老人批言蛊惑人心,想必是有所图谋。我这就派可靠人手遁入天外楼,一探究竟。”
紫阳真人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但现在毕竟天外楼尚无动作,我们宜缓不宜急,只需以防为主,悉听等候。如果所猜不差,南宫烈若要扬名中州,百年内必有所作为,还望师弟有所准备。另外,天机老人少年成名,声望响彻中州,本座心仪已久,奈何天不假年,看来再无渊源拜见。有劳玄通师弟亲自跑一趟南方天外楼,以表达我无极岛哀悼之意,瞻仰之情。”
“是。”玄通施礼致意。
“现在还有一紧要之事,要与师弟们相商。前几日,天地异象,观星台和观宝台皆有征兆,必是有异兽和玄宝出世,这等千年难见的异事,不知诸位如何看待。”
旁边久未作声的月隐起立,敬言道:
“师兄明鉴,我受师兄之命管理观星台、观宝台,征兆之时我已有所察觉,和玄通师兄再三商量,已派遣师兄门中弟子陵越前去查探。只是不知为何,迟迟不见归来,想来是途中遇到了什么麻烦之事。”
“月隐师弟所言不差。”玄通附和。
“我知道师弟谨慎,只是此事关系重大,万不可掉以轻心。为保万无一失,我决计派座下弟子前去查看,一来可以探得天听,即使玄宝不能为我无极岛所得,也不能让它落入歪魔邪道手中;二来可寻回陵越,以保无虞。”
“师兄思虑周到,我绝无异议。”月隐道长更加恭敬,徐徐说道。
“殇儿,你进来吧。”
紫阳真人轻轻念叨,却如同波浪一般直直向殿外传去,殿外等候之人如沐天音,环声不绝。声音落下,只见一青年男子步入大殿。
男子着青色道衣,身姿挺拔,锋眉如刃,气息沉稳内敛,步伐坚韧刚毅,腰间一把紫色长剑煞是惹眼。
“弟子秦殇见过掌门师尊和列位师叔。”
秦殇施礼唱和道。
紫阳真人面色缓和,似是对他颇为满意。其余三人不由得在秦殇腰间的长剑上多看了几眼,稍有沉吟。特别是凌慈,微微一怔,似乎想到了什么。
“想不到掌门师兄竟然将‘破虏’这等神兵拿了出来,此等手笔,真是让我三人汗颜哪!”
凌慈此话一出,玄通和月隐对视了一眼,似乎有所验证。
紫阳真人扫视堂下一番,微微颔首,言道:
“我无极门千载基业,还是要靠这些后生晚辈呀。”
言罢,便径直朝着秦殇一挥手,道:
“不必拘礼。秦殇,昨日我让你查阅无极掌故,可有所得?”
“禀师尊。经弟子查阅,中州之东共有无极门分支六百三十一个,而玄宝出世的地方名为养龙峰,地处偏僻,只有一脉分支,名为青衣门,至于门主,弟子无能,未能查阅出来。”
“青衣门?名字怎么这般熟悉?”紫阳端起茶盏,意味深长的向凌慈看去。玄通和月隐对视一眼,也一起拿起了茶杯,默不作声。
“哼,掌门不必故作神秘,提点于我。那青衣门的门主是当年玉衡师尊亲自任命的,我想在座的各位没有不知道的吧,何必这般故作姿态,躲躲藏藏。”
凌慈道长虽为一介女流,但自幼深受师尊玉衡子宠爱,飞扬跋扈,又道术极高,在无极仙岛,她的“凶名”甚至高过掌门紫阳真人。
“若不是师尊阻拦,我早就挖下了他的一对眼招子,省的他再祸害中州。”
紫阳真人轻咳一声,又对着秦殇说道:
“青衣门的门主与我无极岛渊源极深,此去若是碰见,万不可失了礼数。若按辈分来讲,当叫一声师叔。”
“弟子领命。只是不知师叔法名,直呼师叔又失了周全,还望师尊明示。”
秦殇施礼,娓娓道来。
这次紫阳还未说话,倒是凌慈的声音稳稳飘了过来:
“你若见了他,便叫他,悟尿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