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看阿离

郭动坐在原位，望着窗外的月色，暗自思量。想必，也是时候去看看阿离了。往后，应该没有机会再见了。

郭动从营帐中走出，去伙房按着菜谱中的记载，反复了几次，终于做出了桂花糕，虽是不怎么好看，但也基本成型了。

郭动轻生一笑，旋即，出了伙房，往阿离的坟墓方向而去。

黑色的身影隐匿于夜色之中，转瞬，就到了一片荒凉之地。

借着月色，郭动缓缓望去，上次来的时候，还是寒冬。此刻，这坟上已经长满了青草与野花。孤墓干净整洁，香火也是充足的，看得出，平日里手下的人也有好好打理。只是那大理石墓碑已经不再那么光洁，微微有些粗糙。两个季节已经过去，这也是必然的。

郭动心中不免有些荒凉，想起那夜，江墨仰头大笑，平日里高不可攀，冰冷犹如千年寒冰的容颜忽然妖冶，如同鲜花绽放，美的令人炫目。而那双桃花眼却是含着泪水，极力隐忍。

“没错，是阿离。其实，阿离在死之前，对自己下了蛊术，便是将自己的魂魄化成两份，幻化做两只白蝶。你所见到的是她的七魂四魄，而我所见到的则是她的两魄。”

“阿离的七魂四魄你已经见到，而我见到的两魄，只是阿离的声音。那是黑水渊大战后，也就是阿离死去的第四天。那只白蝶落入我的掌心，随后却是凭空消失，只剩下一道声音。她说，今生如此死去，她不后悔。还有，让我切勿为难你。”

“阿离是傻，你可知她从镜域回来的时候，曾对我说过，被一个男子碰到了脸，于是杀了那男子。可是自在沙屋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那男子就是你，阿离看你的眼神不对。告诉我她杀了镜域的那男子，也只是为了怕我对你出手。之后黑水渊大战，她一直看向你，因你的一举一动而提心吊胆。我从未见过阿离那么上心一个人。你是唯一一个。阿离这一生，从未真正想过杀谁。可她偏偏精通蛊术，沦为棋子。很多时候，不是她要杀谁，而是别人让她杀谁。你可懂？”

……

江墨的话铺天盖地的在郭动脑海中重复晃动，阿离生前的生动容颜也渐渐浮现在他脑海。

郭动从储物袋中拿出那株从阿离院落折下的迎春花枝与桂花糕，放在了阿离的坟头。只见，那花上覆盖了一层冰霜，并未枯萎。这些天，郭动一直用寒冬规则维持着这株花枝。

月光轻轻洒下，郭动的身上像是被覆盖了一层光华。有些虚幻，不太真实。

“阿离，再等一会吧。江墨就快来接你了。”

郭动声音冷寂，话语却是万般含情。

“这一去，也许我就不能再看你了。江墨告诉我，你喜欢桂花糕，这是我自己亲手做的，厨艺不精，你也不要嫌弃。下面，我就要去弱水国了。其实，我对这地方不怎么熟悉，清水与若水并没什么郭动交往。所以，也是前路不明。阿离，你一个人呆着，要好好的。”

郭动轻声叮嘱，将话语说给夜风。轻轻一笑，转身，便往自己营帐走去了。

一夜无梦，翌日清早，郭动便从榻上起来，吹响军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