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离的事，对不住。”

江墨不作言语，向前走了两步，与郭动的距离愈加拉近。眼底闪现过悲痛、无奈，最后，汇集成了一种复杂的情感，才说道，“你对不住的，是阿离。”

郭动心头微微一颤，江墨的语气之中，是他从未听到的悲凉与沧桑。似乎，这样的声音就不该眼前这本就桀骜冷漠的人发出的。阿离的事，竟是比自己想象之中对他的打击更大。郭动张嘴欲言，却是发不出半个音节。

静夜无声，唯有花香。

江墨却是开了口，“你可知，今日殿堂之上，我为何杀了合欢？”

“为了解气。”郭动也不绕弯子，江墨是个聪明人，自己的想法，估计他也猜出了大半。

江墨唇角一勾，眼底却是凄凉，“不，不全是。”

这郭动竟是看出了他的想法，随后，却是摇了摇头。

“阿离之于父王和皇兄而言，只是棋子。而这合欢，也是棋子。可就算是棋子，阿离也不是合欢可以比拟的。她的出现，只会让我觉得肮脏。而你，又是阿离喜欢的人，我自是帮阿离杀了合欢，免得她生气。”

郭动脸上写满了疑惑，却是看不懂这江墨了。既然，江墨连别人替代阿离，就算替代的地位只是一个棋子，他都接受不了，又怎么可能明明知道是自己杀了阿离，却不对自己出手，甚至今日在大殿上还帮了自己一把？

江墨将目光从迎春花上收回，眼神略微复杂，是痛苦，是隐忍，最后，却变成了被迫与妥协。

江墨内心早已风起云涌，他随后更是目光狠戾地直视着郭动道，“因为我想杀你，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

郭动的心脏猛然一震，却并未孕育灵力。

因为此刻，他不是害怕，只是吃惊。

江墨恨他，想杀了他才是对的，按照江墨对阿离的在意，他此刻应该早就动手了。江墨从不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反而手段残忍，无心无情。

郭动从一开始在黑水渊沙屋与他相会，之后被他设下孽缘阵就得知，招招致命，剑剑都戳在人的伤口处的江墨，定然是一尊煞神。

只是今晚，郭动的直觉告诉自己，江墨非但不会杀了自己，还会帮助自己。

就连现在，江墨已经在情绪崩溃的边缘，说出了他想杀掉自己，实际上，却是连银月都没有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