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穗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她睁开眼,感觉眼前好像糊着一层白膜,看东西有些模糊。但是霍谨之坐在病床前严肃的脸,她还是能看到的。我这是在哪儿呀。她试着要坐起身,可是霍谨之却拍了拍她肩膀:别动,好好躺着,输着液呢。黎穗环视周围一圈,无奈:我怎么又来医院了。这话,我也想问你,你这身体素质到底是有多差,跑个步也能晕倒。黎穗惊讶:你是说,我晕倒了?不然你以为呢,还晕倒在了女厕所里,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如果不是我起了疑心,让人去女厕里找了找你,只怕我现在还在派人满世界的找你呢。黎穗吐舌一笑。你还笑得出来?知不知道刚刚差点儿吓死人。吓死哪个人呀?黎穗挑眉,坏笑:是公司同事呢,还是你?霍谨之白她一眼,极力控制自己情绪的平静:你说呢。我说是你。她说着道:我怎么觉得这么累,医生有说过我是怎么了吗?以前我还从来没有晕倒过呢,难道是我得了什么绝症?黎穗,霍谨之不悦的轻喝了一句。我开玩笑的。我发现,你胆子是真大,玩笑也是能随便开的吗?这种诅咒自己的事情,以后咱们能不再做了吗?看着他这么严肃的样子,黎穗凝眉,忽然间就有些担心了起来:总不至于我真的是得了绝症吧。霍谨之立刻捂住她的嘴:没有,你只是因为长期失眠,营养不良造成的贫血晕厥。黎穗无语:话说起来,我最近还真的没怎么失眠,而且,我营养也补充的挺好的啊。就是你之前一直失眠,忽然间睡眠质量变好了,所以才会让你的身体机能没有直接调理过来,医生说了,你在医院里静静的修养,好好的躺几天就会好的。黎穗笑了起来:我这是得了个富贵病。算是吧。我想起来坐一会儿。不行,医生说,你得多躺,你腰椎不是很好。我腰椎也有问题?黎穗惊讶:我以前没觉得腰上不舒服啊。吭,可能是我这几天折腾你折腾的太厉害。黎穗脸一红:你别欺负我没有文化,哪有做这种事儿,会做出腰椎病的。我是在说我自己技术好。黎穗白他一眼:我懒得跟你这样的人说话。霍谨之淡淡的扯了扯嘴角,很费力。对了,我们都离开了,那比赛怎么样啊,顺利结束了吗?结束了,现在这个时间,应该都在酒店里聚餐呢。那他们聚餐,你不过去也可以吗?要不你还是赶紧赶过去看看吧,反正我这里都没什么事儿了,我自己乖乖躺在这里就是了。霍谨之挑眉:你会乖乖躺着?我敢说,我前脚离开,你后脚就要随意起来乱晃了。你能别把我说的像是个没有束缚的六岁孩子一样吗。六岁孩子也会比你听话,你顶多只能算三岁。黎穗白他一眼:你无聊,不去算了,你当我爱管你呢,我还不是怕别人会在背后议论咱们两个不负责任吗。我负不负责任,不是他们说了算的,总之,你住院期间,我就在这里跟你死磕,明白了吗?黎穗撇嘴:行,死磕就死磕。霍谨之淡淡的一笑: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东西?她刚要开口,霍谨之直接道:辛辣的,油炸的,都不行,点清淡点的。那还是你做主吧。霍谨之掏出手机,拨打了家里阿姨的号码,让人做好饭送过来。黎穗躺了半个小时,觉得浑身不舒服。她想起来上厕所。可是刚一动,霍谨之就紧张兮兮的道:别乱动,有多动症吗。谁有多动症了,我没想乱动,我是想去上厕所。她说完,还要动。霍谨之直接从床下取出专用的尿盆。黎穗惊呼:你要干嘛?你不是要上厕所吗。黎穗脸直接红了:霍谨之,你是故意耍我的吗。你说要上厕所,我帮你,这怎么就是耍你了。我不是身体残疾,也不是重症下不了床,更不是七老八十,你用这个帮我,你这我做不到。那是不是让别人来帮你,你就可以了?我还没有到让别人给我端这个年纪吧。你现在的身体就必须卧床,这是医生给的要求,你别挣扎了,憋坏了自己的膀胱,遭罪的还是你。黎穗呼口气,天大的羞辱啊。霍谨之见她不肯让步,只管起身帮她翻身,要帮她脱。她忙捂住自己的裤子,喊道:等一下,你找找个护工来帮我吧,你在这里,我真的不行,我宁可憋出膀胱癌,憋死,我也不要你来帮我。你是害羞?你吭,你就当我是害羞好了。霍谨之无语一笑:等着。他转身出去,让护士找来了护工。一开始他还站在旁边看,黎穗指了指门口:你先出去。你事儿真多。是你自己不懂得回避,这事儿本来就该你自己主动出去。霍谨之点头:行,我出去。他走到门口,关上门。护工帮黎穗接。可即便如此,黎穗也还是很不好意思。过了十分钟,护工才拉开门出去:霍总,夫人已经好了。霍谨之对她点了点头:你去忙吧。他进屋,在床边坐下。黎穗嘟嘴:那个我没洗手。霍谨之无语一笑,起身,去洗手间拧了一块毛巾,出来帮她擦了擦手。我住的为什么是妇产科的病床啊。霍谨之挑眉:刚刚那个护工跟你多嘴什么了?没有啊,我是刚刚翻身的时候,看到了床头责任医生是妇产科的主任。霍谨之往床头看了一眼,凝眉,百密一疏。本来是要让你住内科的,内科没床,就让你在妇产科借了张床位。黎穗点了点头:这样啊,我还以为,我得了什么妇科病呢,如果我得了妇科病,那你就罪孽深重了。霍谨之无语斜她一记:我怎么就罪孽深重了。你太能折腾呗。霍谨之戳了她额头一下:你脑子里,到底有没有点正经东西。有啊,满满的正经,你看看我这张正经脸不就知道了吗,黎穗说着想到什么似的道:对了,我没来例假吗,刚刚阿姨说我身上很干净。霍谨之眼神一躲,笑道:没有,是你自己感觉错了。黎穗努嘴:真是奇怪,当时的感觉,明明就跟来例假的感觉一样,我还以为,这次的量一定很多呢,因为当时那种感觉好奇怪的。霍谨之没做声。阿姨来将午饭送来,虽然有点晚了,可是对于黎穗来说,这正是雪中送炭。她好饿。阿姨将饭菜摆出来,黎穗道:我现在可以起来了吧。霍谨之淡定的摇头:不行,我喂你。啊,你是故意整我的,霍谨之,你肯定是的。霍谨之笑:那你就这么认为吧,张嘴。他盛了一勺粥,递到了她的唇畔,黎穗不情愿的张开口,喝了下去。虽然被人伺候着挺爽,可若伺候自己的人是霍谨之这个冰块脸,那就真的没有什么好值得暗爽的了好吗。霍谨之说到做到,黎穗在医院里住了四天,除了她上洗手间的时候之外,他连病房门都不曾出过。两只眼睛就盯着她,不许她起身,不许她乱动。两人天天这么大眼瞪小眼,让她有种莫名的奇怪感觉。那就是她肯定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小心翼翼的对自己。为了求证自己的想法,她想到了一个好办法。那就是护士来给自己输液的时候,她暗暗的记住了药名。护士离开后,她对霍谨之道:不让我起来,那我看会儿手机总可以吧。伤眼睛。可是我已经四天没有动过了,我觉得后背快要气褥疮了。这跟你要看手机有什么关系?我要用来分散注意力啊,不然我总觉得我后背破了。霍谨之未语,黎穗嘟嘴:看十五分钟总行吧。他想了想,总也不能让她太闹心,他将她的手机递给她:正好,也快没电了。废话,她的手机四天没充电了,能挣扎四天已经够不容易了。她将手机接过,躺在那里,打开了手机度娘,输入了药名。药品的作用蹦出来,她小心翼翼的看了起来。看到一半,她脸色都僵硬了几分。她默默的将手机放下,仰头看向输液袋,霍谨之。又怎么了?她凝眉,手默默的抚摸到自己的肚子上,孩子呢?霍谨之愣了一下:什么孩子。我之前的感觉没错,我下面是流血了,只不过,那不是例假,是流产了,对吗?我怀孕了,可现在,孩子没有了对吗?所以,他才会骗她说她得的是富贵病,让她卧床不能动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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