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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讲,小时候我家里没什么人。
爸爸常年在外赚钱,妈妈也有数不完的聚会。
保姆做的饭再好吃,她也从来不会陪我上桌,我只不过是机械地填饱肚子,却从来没有享受过一家人围坐在餐桌前的团聚之味。
后来父亲过世,母亲更是没了半点儿枷锁,连带着也忘记了我的存在。
我自嘲地笑了,林栋不解的眼神望了过来。
「没事儿,挺好吃的。」
不过是一句敷衍的肯定,林栋却回报给我一个灿烂的笑。
你看,年轻人多好骗。
本以为吃了面之后,我就可以和林栋进行「二人深切会晤」了。
没想到,他竟然自作主张改了项目!
他翻出了我的运动服,又找出了我鞋柜深处的那双斯凯奇。
在林栋的软磨硬泡之下,我只能跟他下了楼,朝小区外的广场走去。
「你看这空气多新鲜啊!你天天不是在写字楼就是在摄影棚,时间长了会被吹出空调病的。」
林栋拉着我走,一副苦口婆心的语气。
「你还别不服气,我倒着跑,你正着跑,你都追不上我的」
林栋还在跟我炫耀他的年轻资本,我却率先一步,转过身子,倒着开始跑了几步。
「我在林荫场上一骑绝尘的时候,你还连个细胞都不是呢!」
「行行行,你最厉害了。」
面对我的不服气,林栋一脸的宠溺。
「呵,出了门连姐姐都不叫了,你胆儿肥了呀啊!」
后背传来异样的触感,我瞬间开始倾斜,知道自己是撞到人了。
好在林栋及时拉住了我的胳膊,但慌乱中我到底还是踩到了对方的脚。
「没崴着吧?」
林栋也不管对方如何,只担心地蹲下身子查看我的情况。
「我没事儿。」
毕竟是自己有错在先,我打算转过身子好好跟对方致个歉。
没想到,被撞的那个家伙却先开了口。
「苏黎,你真是报仇十年也不晚啊。」
来自成年男性低沉好听的嗓音,却让我刚刚活动开的身体瞬间冻结。
没错,那个混蛋的声音我到死都不会忘。
是他,卢迪,我唯一的前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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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卢迪,我跟他的纠葛可比跟林栋之间的「小游戏」深多了。
那段时间我无比消沉,雪上加霜又被人从中作梗,毁了我刚拿到手的offer。
不仅如此,几乎同类型的公司都拒绝了我的面试申请。为了生活,我只得去各种活动兼职做模特。
卢迪就是在这时候出现的。
他给了我机会,介绍我去了一家前景不错的公司ashash拉迪亚。
作为回报,拿到工资的那天我请他吃了饭。
面对我的吻,卢迪也不再伪装,接受了我的「邀请」。
事后,我穿着衣服想要无声告别,他却扯过一根项链带在了我的脖颈上。
「苏黎,好好跟着我,我会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呵,我想要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他拿什么给?
之后的日子里,我拼命工作,连升了好几个lever。
但是很快,一位毫无工作经验的「白富美」空降公司,成了我的直属上司。
传闻说,那是大老板未来的儿媳妇。
我早就知道,这家公司背后的大老板,就是卢迪的亲爹。
得知我递了辞呈,卢迪飞车来到了我的住处。
「你就先忍忍,不过就是个形式。我爸没有恶意,只不过是一时接受不了我们的事,想杀杀你的威风而已。」
「我给你开了副卡,去买点儿喜欢的包包首饰,别不开心了。」
「不必了,我不想再穿你未婚妻给的小鞋儿了。」
整整一个月,我遭受到的不公,我没有跟卢迪说过半句。
我清楚地明白,他什么都知道。
如果没有得到默许,那位大小姐也不会如此嚣张。
「苏黎,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在这个城市里,离开我你寸步难行。」
我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卢迪的骄傲,他卸下了最后的体面。
「你错了大少爷,就算我只能光着脚走路,也能踩痛你。」
当夜我就来到了现在工作的地方。转天,走马上任。
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过要长久地依靠谁。
至于后路,我早就找好了。
某人的欺骗让我一夜成长,卢迪的蔑视让我快速升级。
对于成年人来说,情啊爱啊都是没用的玩意儿。
活在这世上,最重要的是掌握好安身立命的本事。
7
俗话说得好,好的前男友就应该像是死了一样。
没想到,卢迪还是个阴魂不散的。
「苏黎,我也要来京州定居了,有空我们聚聚。」
「不用了,我忙。」
我下意识地回绝,根本懒得理他。
「无妨,你知道我的,想见就一定会见到。」
他打量着我身边的林栋,轻蔑地一笑黎,看来你确实发展得不错啊,连『小奶狗』都养上了?」
我眉头微蹙,厌恶的表情根本藏不住。
「年轻才有活力啊,要不然追不上姐姐的步子。」
估计是猜到了对方的身份,林栋将我护在身后,戏谑地回卢迪。
「吃软饭的家伙,口气还挺硬。」
卢迪收了对我的调笑,看向林栋的眼神里充满轻蔑。
「卢迪,你说话客气点儿。我们已经分手了,我跟谁相处与你无关。」
再怎么说林栋也是我的人,轮不到他在这儿说三道四。
「可不?被丢掉的垃圾就不要开口了,都是臭气。」
这话林栋是笑着说的,但他的眼神里有我从未见过的杀气。
二人之间一副剑拔弩张的味道,让我骤然紧张了起来。
「我们走吧,我累了。」
不想再和卢迪纠缠,我拉着林栋就要离开。
林栋的身子有些硬,但最后还是被我拽走了。
一进家门,他就没好气地开始质问我和卢迪的过去。
「与你无关,问那么多干吗?」
不过是再撕一遍伤口,我才懒得说。
「他说话那么损,你为什么不抽他?是不是还喜欢他?」
「他说以后他要在这儿定居,你以后会见他吗?」
「苏黎,你说话啊?你是不是还对他余情未了?」
林栋的气愤远远超出我的估算,甚至直呼了我的大名。
「林栋,不要无理取闹,我累了,明天再说吧。」
说着,我走进了浴室。
还没关上门,林栋就冲了进来。
男人的力量本就大,我根本招架不住,耳边传来林栋反复的质问说,你爱不爱我,嗯?」
我从未见过他这样,有点儿慌了。
不同于平日里的方式,这次的他让我感受到了男人原始的占有滋味。
最后的最后,澡都是他抱着我洗的。
8
几天后,在家休息的时候,我接到了我妈的电话。
「小黎,生日快乐。」
电话那头的女人调子悻悻的,听着就像个病西施一样。
「我在工作,先不说了。」
「你这孩子真无情。俗话说得好,『儿的生日,娘的苦日』,你也不说谢谢妈妈。」
母亲的抱怨脱口而出,底气十足。
「谢你?谢你什么?」
即使是陌生人打错电话,我也还能礼貌地挂断。
可对她,我真懒得敷衍。
「谢你拿着爸爸的钱出轨?」
「谢你逼着爸爸签字离婚?」
「还是谢谢你伙同情夫害得爸爸负债而亡?」
儿时的痛苦回忆一幕幕袭来,捏着电话的手不自觉地加大了力度。
「爸爸会死都是你逼的,如果有的选,我宁愿从来没出生过。」
母亲是个极其自私的美丽女人,从年轻到现在,她从未变过。
就是因为永无止境的,她才会贪心地在崩溃边缘不断试探。
出轨,夺产,卖惨,骗钱。
为了追随那个「怂包情人」,她把本就身患焦虑症的丈夫逼上了绝路。
父亲死后,母亲依然不消停,她挥霍父亲留下的钱财流连在各种「爱情」之中,对我的生活不管不顾。
我厌恶母亲,又怜悯父亲。
我曾经不断告诫自己,绝对不能走上父母的老路,可终究事与愿违。
爱过的男人伤了我,而我也失去了爱人的能力。
所以走了这一大圈,还是和林栋的关系最让我舒服。
不动情,只慰藉,他是我最好的补品。
「小黎,除了我,还有谁记得你的生日啊?你居然还这么对我说话?」
「你就是个白眼儿狼,小畜生」
母亲的咒骂越发地狠毒,污言秽语震得我耳膜隐隐作痛。
「小畜生也是你生出来的。」
电话那头,母亲早已歇斯底里地开始咆哮,我却终于舒心地笑出声来。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发现林栋站在了门口。
我不知道他是否听到,也懒得问。
「姐姐,我带你出去散散心吧。」
从林栋的眼睛里,我看到了自己的臭脸,他倒是一脸的兴致勃勃。
终究还是拗不过他,出了门。
林栋拉着我来到了城里有名的小吃街,牵着我从头开始逛。
本来压抑的情绪渐渐被街边的游人所感染,我也开始有些投入。
路过一个摊子,我盯上了其中的一只布偶。
很老的样式了,不过依旧能够打动我的心。
多年前,父亲送过我一个类似的玩偶,只不过比眼前这个小很多。
「姐姐,你要这个?」
我的兴趣被林栋看在了眼里,他同摊主讲起了价钱。
9
「这个是打枪中的奖品,只能兑换,不能卖。」
「这不是个普通的玩偶,她的口袋里还有一千元现金呢。」
「但是要拿这个走,不仅要100发子弹全中,还要打出一个形状才行。」
光是买100发子弹,就要100块了。
要是再算上这么变态的条件,就是打到天亮,也没有拿走的可能。
「这就是个赔本儿的买卖,不值得,咱们走吧。」
我拉着林栋的手要离开,他却扔下了一张百元大钞,挑了一把枪。
「你想要的,都值。」
他的眼神里充满着坚定,像是待捕食的狼瞄准了他的猎物一般。
一枪,两枪,三枪
几乎是没有迟疑的,林栋连打了十几发子弹,发发必中。
摊子边儿上围着的人越来越多,不少犯花痴的小女生忍不住开始拍照录像。
很快,100发子弹打完了,弹无虚发。
路人连连称赞,看不出来,这小子认真起来还挺帅的。
「厉害啊帅哥!你是中了,不过你这打得横一条竖一条的,不符合标准啊。」
小贩的狡猾嘴脸引起了路人的不满,大家开始起哄,说他不守信用。
「要不然玩偶给你,钱我就留下了。帅哥,其实你还是赚了,对不?」
也许是吃定了我们的目标只在玩偶,小贩试图挽回自己的损失。
林栋迈着长腿跨过了摊子,走到了靶子边上。
「哎,干什么啊?我告诉你打人犯法啊!」
小贩有些慌了,节节退后。
林栋的手转动靶盘,小吃街所有的招牌灯却在此时准时亮起。
被打空的气球连成了插着蜡烛的蛋糕图案,蜡烛上头对应的招,牌正好是一个个火苗的形状。
「看看,这个蛋糕的形状还标准吗?」
人群里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
林栋却盯着我的眼睛,默念了一句ybirthday」
归家之后,我问他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姐姐,我为什么不能知道你的生日?」
林栋的反问把我弄愣了,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为什么?因为你不是我的男朋友,你我之间,只是寂寞男女的逢场作戏。
话被我哽在喉咙里,因为林栋的嘴唇堵了上来。
欢愉过后,躺在床榻之间,我提出了我的好奇。
「林栋,你的枪法在哪儿练的?为什么那么好?」
「美国,我考过持枪许可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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