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杨崇渊这番话,众人皆变了面色,依附于上官氏的朝臣此刻都面红耳赤,看向杨崇渊的目光颇为冷硬愤恨,却又做不得什么,只得生生忍了下去。
要知道,上官稽乃是当朝尚书令,是他们望其项背的人物,那膝下的公子更是教养得宜,个顶个都是长安城的风流人物,这三郎上官远自小又为当今圣上的伴读,与圣上、渤海郡王陈之砚情谊甚笃,这样的人不知道是多少长安女郎的春闺梦里人,如今到了杨崇渊嘴里竟是变成了任她突厥公主挑选的市面白菜般,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忽而,不知是刻意还是的确未忍住,殿上竟响起了一个堂而皇之的嗤笑声,众人循声望去,却正是杨崇渊麾下的一名粗犷将领,此刻见众人看着他,不仅未收敛,反而还挑衅地扬了扬下颚,一副“我就笑了你们能奈我何”的模样。不知拱起了多少人的火。
偌大的大殿此刻寂静极了,就在上官稽不由攥拳,胸腔已是憋到极致时,隶属于上官稽手下一个文官打扮的人物终于再压不住,正要开口批驳痛斥,却不想那突厥公主竟丝毫未察觉出这殿上的异样,反倒是觉得杨崇渊说的甚合她的心意,当即扬起骄傲的头满意道:“说得对,我是突厥的公主,自不必像中原女子那般唯唯诺诺,连婚姻也要听从旁人的意思,你们若要我嫁,我必要嫁给我自己喜欢的人,否则你们便自己嫁去吧!”
中原再如何民风开放,女子也绝不会大庭广众下说出这般惊世骇俗的话来,此刻见那突厥公主大喇喇的将话说的清白分明,众人皆是皱眉摇了摇头,一时也不知该拿什么话去堵了。
眼看彭城长公主皱着眉,脸色并不大好,唇边动了动似是要说什么。
杨崇渊夸赞的声音却是再一次传来:“公主当真率直。”
说话间,杨崇渊还看了大殿一眼,目光最终落在阿史那阿依身上道:“却不知今日这殿上,可有公主仰慕之人。”
“当然有,就是他!”
杨崇渊话音一落,那突厥公主当即不再等,只眉目灵动,脸上既有女儿家的娇羞,却又强撑着大胆指了过去。
而当众人随之看过去时,却觉得今夜这趟水是越发汹涌了些。<p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