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毕业时为去处大动干戈的三人在操场上争吵了一个下午。
不论发生什么三个好朋友好兄弟都会一直一直在一起。
“你知道路吗?”何亦之看着低着头的宇文竺,温柔地问了一句。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顺着这条大路走肯定可以走到城门口。”宇文竺依然低着头。
“你怎么那么确定。”何亦之又看了眼旁边的李铭朝。
“我们走了这么多路不都一直走了下去。”宇文竺突然猛的一抬头,阳光刺过他的眉毛,蒙住了左眼,他一头棕色的头发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
何亦之笑了,李铭朝也笑了。
三人决定先入住客栈,明天一早再去城门口。
“客官里面请——”门口的小二喊声很响亮。
“三人,一晚!”李铭朝大着胆子把自己七万钱的纸币拍在桌子上。
“仨人,一晚?”老板看着桌子上数额巨大的纸币愣住了。
“三人,一晚。”李铭朝昂起了头。
“仨人一晚一房30钱。”老板皱起了眉头。
“30钱,嗯,我这多少来着,七万。管够。”
“客官你搁这耍我呢?”掌柜的朝柜台后的帘子里招了招手。
一位身子妙曼的女子走了出来,身着一袭红衣,右手轻捻着一把朱砂伞,半掩着红唇。
“你们跟她谈吧。”掌柜的摇了摇头,走向了要点酒的客人。
“三人……额……一晚……可以吗?”李铭朝咽了咽口水。
“哈哈哈哈有什么不行,只是三位客官不知是从哪弄来这么大的票子的。”红衣女子轻轻摇了摇手里的扇子,微微一笑,差点把何亦之的魂勾跑了。
“咱们是从异邦远来的商人,路上遇着些灾祸,失了行李,只剩下这一张票子了。”李铭朝显得很悲伤。
红衣女子上下打量了三人一番,沉思良久。
“也罢,我看你们三人进门时的神情倒也像是初来乍到。这票子我给你们拆一拆,我留两万,你们三人要想住可以随时来住,总有空房等着你们。以后再来做生意也好落脚。你们看如何?”
李铭朝回头看了看两个伙伴。
“你是何人?”宇文竺看这女子腰间别了一块玉佩,上面刻印的字虽然看不清楚,但是也作证了这女子出身并不一般。
“我是行商监察司的,工作职责就是游走于各大客栈,以确保来京城的商人的安全以及……”女子轻轻咳了一声。
“监管行商行为,反垄断什么的。”
“我们最多垄断自己了。”何亦之看了看身上除了钱什么都没有的三人苦笑道。
“原来如此,敢问姑娘姓名?”宇文竺上前了一步。
“林凌。”女子垂下扇子。
“卧槽。”李亦之看着这张俊俏的脸情不自禁喊出了声。
“有劳林姑娘了,在下宇文竺,这二位是与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李铭朝与何亦之。”宇文竺拱了拱手。
“宇文竺……你莫不是西域萧国来的?”林凌思索了片刻,但从这个年轻人身上没有发现任何足以证明他身份的痕迹。这三人还得通报给监察司,说不定是敌国刺客。
“在下虽姓宇文,但与萧国恐怕没有太大干系。”宇文竺从林凌身上闻到了淡淡的药香味。
“是我多虑了,天色也不早了,三位请早些休息,明日一早我会亲自将钱票和入住的凭证交给你们的。”林凌轻轻点了点头拉开帘子走了回去。
“你们先上去歇着吧,我出去转转。”宇文竺从掌柜手中接过钥匙递给何亦之,转身走出了客栈。
“喂——客官!本店包食宿的!别浪费那钱纸出去吃诶——”掌柜的嗓门还挺大。
出了客栈,宇文竺回头奔向了初来时的那座桥。
街坊们都点起了灯,一时间街上灯火通明,如白昼般热闹。
桥上的人依旧熙熙攘攘,河边仍然有人垂钓。
宇文竺喘着气张望着四周,仿佛在寻找什么。
“杨柳岸,听春雨。伊人抚琴切盼君。
待君戎马再归日,生生世世不相离……”
不知从哪传来的琴声,宇文竺竟然情不自禁哼唱了起来。
宇文竺的心脏似乎被什么穿透了,他在拥挤的人群里疯狂的向前挤去,寻着歌声一路找去。
他在柳树下看见了那陌生却又熟悉的容颜,他忽然想起了什么。
垂鬟分肖髻,一支青簪一身青纱裙,走近了看这女子虽是满头白发,但抚琴的手甚是纤细光洁。柳枝不断抚过女子的薄肩,几滴雨悄悄落在琴前,但这丝毫不影响琴声的清脆。
“姑娘可是在等什么人。”默默听完一曲的宇文竺不知不觉中也走到了女子的身边。
那女子有些吃惊,赶忙转过身来,宇文竺吃了一惊。
一双丹凤眼,水灵的大眼似乎要滴出泪来,白净的脸蛋衬着一张杏红小嘴格外美艳。在这柳树下,青水边,如同仙宫侍女下凡一般娇媚动人。这公子,看着眼生,一双吊眼一张冷面,似是习武之人,但这略显单薄的身姿与谈吐倒又有点书生气味。
“小女子在此等有缘人,不知公子又在找谁呢?”女子站起身微微点头,朝宇文竺笑了一笑。
好娇小的身姿!这笑颜可真是令人生魂颠倒但这眼神里冷冰冰的,面上无一丝红晕,看样子也不是深闺之女。
“我也在找有缘人。”宇文竺昂起头,嘴角微微上扬。
“公子看着面生,可是外地来的客商?”这女子似乎看出了宇文竺有些得意。
“在下宇文竺,不是从萧国来的商人。”宇文竺拱了拱手,挑起眉等待着女子的反应。果不其然女子掩着面笑了笑,眼神中多了几分色彩。
“在下姬穆雪,我见公子有些眼缘,不如来寒舍一坐,也好给我讲讲你那不是萧国的事。”
宇文竺有些发愣,心里琢磨着这个名字。
姬穆雪,你我似乎,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