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灵玉吓了一跳,忙道没事没事,只是想着姐姐快出阁了,和她多聊些家常以解以后的思念之情,既然娘来了,灵儿就先告退了。如做错事的孩子,赶紧退了出去,祈祷母亲没有听到自己之前说的话。
樊素澜倒没在意她,如今是完全将心思放在岳承天身上,只待岳灵玉出了晓寒居,才转身看向岳承天。这个女儿与自己作对了十几年,如今真要出嫁了,心中竟还有几分不舍,难诉那离愁滋味,母女俩对看半晌没有言语。
面对这样的母亲岳承天有几分不习惯,还是先打破沉寂,语气尽量平和你有何事要交代于我吗。可不愿在要离家之际还与母亲大吵大闹,说不定这几日就是最后的相处时光,不求能母女情深话别意,但求不留遗憾不记仇。
樊素澜微微叹口气,从袖中摸出一个锦布包,放在桌上一层层打开,赫然是两只玉镯,通体白玉无瑕,发出微微白光。樊素澜拿起一直镯子,戴在岳承天手腕上,岳承天没有戴过这些东西,极为不适,然既是母亲亲手给自己戴上的,定有其深意,且难得的态度平和温婉,没有大呼小喝,便接受了。
樊素澜微微一笑,语重心长道为娘出嫁时你外婆给我的陪嫁,我现在是两个女儿,便一分为二,一只给你,一只留给灵儿。天儿,这十几年来娘对你非打即骂,总想对你严加管教,将你培养成名门淑媛,你可曾怨过恨过。如今你是真的要离家了,这五圣门从此没有你捣乱娘倒还有些不适应。说着说着泪眼模糊,这是藏在心中许久的话,如今分离在即,才有勇气将其倾诉而出。
岳承天闻言颇为震惊,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听母亲如此说话,一时愣住不知所措,一切恍如梦中,母女之情一向是可望不可及,如今却近在眼前。可从小就独立自主极少受母爱关怀的她,现在面对慈爱的母亲竟颇为局促。
樊素澜把岳承天额前微乱的刘海理顺,自顾说着一剑确实是个良配,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我和你爹都极为看好,你将终身托付与他可安心。今日见你终于回头是岸,虽是让人措手不及,然还是让我们欣慰,天儿你长大了,即将为人妇,日后就不能再由着性子胡来。到玉石门之后要收敛脾性,毕竟嫁人为妇与在家做姑娘时大不相同,在那里无人再迁就你护着你,你定会吃苦头,但女人终会走那一步,遇着不顺心的事皆忍让一些,家和万事兴。林林总总说了一通。
岳承天这次是真的听在心里,鼻梁一酸,泪眼朦胧,心中的那些不自在慢慢淡去,将母亲扶在椅子上坐下,自己则扑通一声跪在其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