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的房间中，身体壮硕的威廉从口袋中拿出一颗透红的苹果，将其在袖口蹭了蹭，递到了伊达尔的面前。

“苹果，吃吗？”

“不，不用了。”

坐在威廉身旁的伊达尔，有些尴尬地摆了摆手。

经过十几分钟的交流，伊达尔大概明白眼前这位看似威武的男子，其实并没有看起来那么恐怖。

“约德？”

伸出的手臂移向一旁，有些反光的头顶，对向了站在角落搓着胡子的大叔。

抚在一字胡前的手指，微微一顿，这位除了胡子外似乎没有什么特点的中年人，对着威廉摇了摇头。

“那……”

“行了，自己吃吧，威廉。”

手臂还未移动，便被一只手按在了原地。威廉顺着这根抓住手臂的手腕向上看去，四人中最为年少的汉斯，露出了一道苦笑。

“……好。”

四处看了看，最终，威廉在弗雷应许的目光中，咬在了自己的苹果上。

“说起来，伊达尔，之前你是因为我们的表演才停下的吧？”

已经将水杯喝去大半的弗雷，将有些弯曲的钢笔，放入桌面。看着坐在威廉身旁，不知该将目光放在何处的伊达尔，引出了话题。

“是，是的。没想到，弗雷先生您居然是在……演出……”

挠挠头，伊达尔一开始可真的以为是有人吵架。不过当那句“气死偶嘞”一出，整体感觉就变了味。

虽然在敲门前就隐约察觉到了什么，但直至此时弗雷亲口承认后，伊达尔才真正确认下来。

毕竟，之前那道老迈的声音，除了弗雷外，其他三人，都没有这个声线。

但就算知道了真相，伊达尔依然无法将眼前这位时刻带着一道笑容的老人与之前那道歇斯底里的声音画上等号。

“演戏，这是演戏哟，伊达尔。”汉斯似乎看出了伊达尔的困惑，靠在墙边的身体前倾几分，他竖起食指，解释道：“不是我们想要做什么，而是观众们，想要看的是什么。”

手指，从嘴唇滑过，汉斯继续道：“抹口红，穿裙子，这些对于男人十分奇怪的事情，如果是为了剧本，再怎么奇怪也要去做。”

“诶，诶？”

看着眼前虽然不如威廉高大，但也不算瘦弱的汉斯，伊达尔很难想象他女装的模样。

“淡黄长裙，朱红色大口红，蓬松亚麻色假发，威廉，还有什么来着？”

回忆了一下曾经的装束，眼前的汉斯没有一丝羞耻感，反而在十分认真地回忆着。

“浮夸的肢体与鸭子嗓。”

将嘴中的果肉咀嚼入肚，威廉为汉斯补上了最后的碎片。

“没错没错，就是整个。毕竟这副打扮终究是讨观众欢心，为了达到反串的效果，无论是肌肉还是面容装束，都不可以太过女性化。”

拍了拍手，汉斯继续为那诡异的模样进行补充。

“停，停一下！！”

抬起手，感觉愈发奇怪的伊达尔急忙制止了汉斯继续说下去的打算。有些苦恼地皱了皱眉，少年，深吸了口气。

将脑中逐渐真实的女装汉斯丢出脑海，看着面前居然一点没有感觉的汉斯，伊达尔感觉到了一丝，敬佩。

对猛人的敬佩。

“那个，我们，我们能不能，不谈这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