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无霜正在房里刺绣,婉容端着酸梅汤走了进来。望着主子那么认真的样子,她不忍上前打扰。主子现在手上绣的,是她两个月前就准备给二殿下的生日礼物,因为娘娘清楚自己的绣工不是很好,所以就只能提前绣,便于自己来得及做修改。本来主子还跟她说,想拿去和元贵妃讨教的,岂料元贵妃出了这样的事,为了不打扰她的休养,也只能自己费心琢磨了。
埋首在刺绣上的无霜没功夫理会旁的事物,蓦地,针尖刺到了她的食指,她一时吃痛的收回手指,看见白玉青葱的手指上面已经出现了一粒花生米大小的血珠。
“娘娘!”
婉容注意到了她的异样,急忙走过去,看到她受伤的手指,立刻吩咐兰秀拿药膏过来。无霜知道她关心自己,随即扬起唇角。
“没事的,一会儿就好,不用那么麻烦。”
就是针尖刺了一下,看她们就大瓶小瓶的往自己手指上抹药,真是夸张啊!
“什么小事啊,娘娘!出血了就不是小事啦!”兰秀边上药,边说道。
“娘娘,您为了这个香囊,都不知道把自己的手刺破过多少次了!”婉容蹙眉道。真不知道这是在刺绣,还是在出血啊?明明可以换成别的礼物,主子为什么就偏要送这个来弄伤自己呢?
“呵呵!没事,刚才我已经把最后一针完工了,剩下的……”
她站起身来,从针线篮里拿出剪刀,“咔嚓”一声,剪下一撮秀发,然后将它折起来,用红绳系紧了,放进香囊里。
“娘娘,您这是干什么!”婉容和兰秀同时大声惊呼着,古人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主子怎能轻易剪断长发?
无霜摇摇头,说:“没事的,我的家乡有个风俗,如果在香囊里装上母亲的头发,可以保佑子女平安。”她本来是不相信这个的,但是,这段时间她一直心神不宁,尤其是今天,眼皮跳得厉害,她很怕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如果她真的有了不测,留一束头发给毓傑作为念想也好啊!
“可是……娘娘的家乡不是在京城么?”兰秀疑惑的问道,就她所知,主子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啊!她以前怎么就没听说过这个习俗?
婉容望着她奇怪的样子,也就用手轻轻的碰了兰秀一下。
“既然主子这么说,自然有她的道理,就这样也很好啊!”
无霜笑了笑,将香囊又仔细检查了一边,确定所有的手工程序都完成了,才把香囊放在梳妆盒的最后一阁,并叮嘱婉容和兰秀,除非是到了毓傑生日的那一天,不然,谁都不可以泄露出去。
恰巧毓傑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们悄声讲话的样子,俊秀的小脸有着一丝疑惑。
“妈咪,你们在说什么呀?”他走过去问道。
三个原本聚得很拢的身子立即分开了,各自都装出一副没事的样子,看得毓傑更加怀疑。
“婉容姑姑,你们刚才说什么呀?”
婉容看了无霜一眼,然后笑着给毓傑请安。
“二殿下,您和娘娘慢慢聊,奴婢先下去了!”
说着,人就快步走出了房间。接着,毓傑又走到兰秀身边,还没等他开口,兰秀就抢先说了话。
“二殿下,奴婢还要去后园帮娜比来大人整理葡萄架,就不打扰你们聊天啦!”
语毕,她把给无霜和毓傑准备好的茶水端到桌上,也疾步出了房间。毓傑望着她们出去的背影,嘟起了一张小嘴。
“傑儿,过来坐!”
无霜笑着让儿子坐在他旁边,还把婉容给她准备好的酸梅汤也递给了儿子。
“哎呀!妈咪,这是婉容姑姑给您准备的,我怎么能喝啊?”
他伸手要把杯子给退回去,无霜却是稳稳的握住了杯盏,摇摇头。
“没事的,你喝吧。妈咪若是想喝,还可以让婉容再去准备一杯。”
毓傑知道说不过无霜,不过,婉容姑姑的酸梅汤真的是很好喝啦!既然妈咪已经让出来了,他若再推辞,似乎也不大好,还是喝了吧!嘻嘻!
再说了,这是妈咪经常喝茶的杯子,上面有着香香的味道呢,喝起来更甜!
看着儿子开心的笑脸,无霜也觉得自己的心跟着飞扬起来。如果能一直这么陪着儿子成长,该有多好……
这时,一抹诧异自她的脑海中闪过。她在想些什么啊?她现在不就陪在儿子身边吗?那还有什么好不满足的?为什么自己会突然有了这么可怕的念头?难道是因为心里那个不好的预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