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云舒就带着皇甫昊辰等人进来了,淑妃、无霜和陈才人都惊叹着他们的速度。可是,她们也没忘记要先行礼。
“怎么回事?”昊辰望着在场的众人一脸凝重的表情,疑惑的问道。方才在御书房里,云舒也只是向他禀告无霜找他,具体的事情也没说,他以为无霜腹中的孩子有事,所以跟着赶过来了。
花厅里一下子聚集了很多人,顿时显得有点儿拥挤。
“皇上,有人想要害秦修仪。”淑妃代为答道。
昊辰将视线调到无霜的脸上,她容颜冰冷,令人猜不透她的心思。然后,他看向被小礼子等人押着的男子,俊颜变得严厉起来。
“小礼子,你说!”
小礼子听出了昊辰话中的怒气,虽然有点儿害怕,但还是将刚才发生的经过又说了一遍,接着只听“啪”的一声,坐在上位的昊辰大手拍在了桌子上,桌面上已然有了龟裂的痕迹。
众人看到他生气的样子,除了无霜以外的人都跪了下来。在她的眼里,或许他的怒火可以吓到别人,但吓不了她。其实今天的事情本来可以避免的,如果不是他……
“说出宫里接应你的人是谁?”昊辰冷睇着跪在下面发抖的男子,显然他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
“回……回皇上的话,是……是巧玲……”
男子颤声说出的这个名字,使得在场所有人都很惊讶。因为巧玲是钟美人的贴身侍婢,钟美人既然已经被打入冷宫,巧玲应该也在里面才是,怎么会……
就在大家不解的时候,德妃和张才人也匆忙赶过来了。
“臣妾见过皇上!”
“你们怎么来了?”昊辰问道。
“回皇上的话,臣妾本来和张才人在聊天,可是听到宫人来报,说有贼人混进了隐玥轩,臣妾担心着秦修仪,所以就赶来看看。”
德妃面露担忧的关心听在无霜的耳里,反倒更像是另类的讽刺。她心忖着:这德妃只怕是来看自己有没有小产吧?
“多谢娘娘关心,不知您现在看到我好好的站在这里,是不是有些失望啊?”她笑着讥讽道。
德妃一时脸色难看,可是碍于昊辰在这里,她不便发作,只得快速调整好自己的心情,努力的勾起嘴角。
“妹妹这是说的哪里话,本宫是真的关心妹妹才来的。既然妹妹不欢迎本宫,本宫离开便是。”
说着,她就作势要离去,无霜当真只是冷眼旁观,也不去阻拦,倒是昊辰叫住了她。
“等等!”
德妃停下了脚步,转过头去,媚眼看着昊辰,故送秋波,只是昊辰现在只关切着无霜的事情,不去理会她的示好。
“皇上有何吩咐?”
昊辰收紧了放在桌面上的手,眼神凌厉的看着德妃,后者虽然觉得心里略微发毛,表面还是不露声色。
“巧玲从冷宫偷跑的事情,你知道么?”
德妃心里突地一下,似乎被人猜中了什么,可是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这事臣妾知道,只是……”
“既然知道为何不告诉朕或者太后?”
昊辰的厉声质问让德妃面露委屈,她瞅着明媚的大眼,楚楚可怜的看着他。
“臣妾不是故意瞒着皇上和太后的,当时钟美人不舒服,臣妾正巧路过,不忍心见死不救,就让巧玲跟着茹云一起去拿药,谁知道巧玲后来打晕了茹云,偷跑了,臣妾本来觉得这只是件小事,就想着私下尽快派人把她抓回来就好……”
“你知不知道自己的‘好心’差点儿害死秦修仪?”他挑眉问道。
闻言,德妃跪在了地上,眸子里有着一层水雾。
“臣妾知错了,皇上责罚便是,臣妾绝无怨言!”
她虽然说得信誓旦旦,也只引来了无霜的一声嗤笑。这时,桂玉走向她身边耳语了一阵,无霜清秀的面容有了微笑。
“当奴才的无用,连累了德妃娘娘,方才我也让人去找了,已经知道了她的行踪。不知诸位是否有兴趣和我走一趟?”
她的话让德妃的心有着刹那的惊慌,她暗自咬牙:巧玲一定不能被抓住,不然的话……
“走!”
昊辰率先走下了座位,跟在了无霜身后,淑妃和陈才人互相看了一眼,也跟了过去。接着,张才人扶起德妃,快步走了过去。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无霜将他们带到了离隐玥轩不算太远的冷宫——北苑。
“你是说巧玲在这里面?”昊辰问道。
无霜点头,本想进去,却叫昊辰拦在了身后,他如此护着她的举动令她有瞬间的心软。
夜晚的北苑在朦胧月色的笼罩下显得十分阴冷,种在院子里的树木早就全部枯死,毫无半点儿生机,再加上晚风吹来的阵阵清凉,更显得落寞单调。才刚走到院落里,昊辰等人看到的就是睡在地上的几名内侍。肖德胜和尔岚见状,立刻走上前去想要叫醒他们,但是他们仿佛被人下药似的,怎么也醒不来。突然,屋内传来的异响拉住了他们的目光。
过了一小会儿,紧闭着的大门被打开了,出来了两个人,正是钟歆瑶和巧玲,由于长时间被关在冷宫的关系,钟歆瑶眼眶凹陷,面色苍白,头发蓬乱,完全看不出了以往的美丽,只剩下一双怨毒的眼神,死死的盯着无霜。站在她身旁的巧玲,同样毫无畏惧的直视众人,没有了过去的卑躬屈膝。
“大胆!见到皇上还不跪下!”肖德胜大喝道。
然而,钟歆瑶却像没有听到他的话似的,仍旧直直的站着。
“皇上,您终于来看臣妾了么?”
她的笑有些飘渺,和冷宫的萧瑟映衬在一起,更显得阴森可怖。
“你做这些事情,就是为了让朕来看你?”
昊辰的俊颜罩上一层寒霜,如此的冷意让钟歆瑶哭了起来。她冲上前想抱住昊辰,可是肖德胜怕昊辰有所闪失,立刻和其他几名内侍挡在了前面。无论钟歆瑶如何的想往前扑,他们都不敢有丝毫大意。
“皇上,臣妾爱你啊!臣妾是真的爱你啊!你怎能如此对待臣妾啊?”
她声嘶力竭的哭声在这个夜晚显得像一抹不甘的怨灵,来回飘荡在原本不属于她的世间……
听到她口口声声的吐出的爱语,昊辰依旧不为所动,只有那更显冷俊的容颜泄露了少许他心中的不快。
“你说你爱朕?”他冷冷的扬起嘴角,问道。
钟歆瑶毫不犹豫的用力点头,苍白的面容上有着近乎偏执的爱。
“你拿什么爱朕?用你那颗恶毒而丑陋的心么?”
他嫌恶的语气听在钟歆瑶的耳中,仿佛是在讥讽她的不自量力,也将她仅有的一点儿理智尽数烧毁。
她转过头,怨毒的眼神直直射向无霜,无霜的眼里毫无惧意,充满的,只是对她的同情。
“秦无霜,你这个贱人!都是你的错!我要杀了你!”
她大力的往前推挤着,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站在一旁的惜文唯恐真的被她伤着人,小心的控制着力道,走上前去打了她一掌。
钟歆瑶没有防备,硬生生的退后了好几步,巧玲赶忙奔过去扶住她。直到她站稳了,才对着惜文攻了过去。
通过几招简单的交手,惜文就发现巧玲还有点儿功夫底子,遂决定速战速决。几个凌厉的招式后,巧玲渐渐败下阵来,被随后赶到的殿前侍卫擒住,肖德胜也让人制住了钟歆瑶。
被人押着,单膝跪在地上的巧玲慢慢抬起头来,嘴角有了一丝冷笑。
“不愧是景澜,功夫果然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