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上退朝后,昊辰将所有的宫妃全部召集到了永寿宫里,其中还包括昨晚被传侍寝的嫣儿,大家坐的位置基本和昨天在大殿上的位置一致。只是,嫣儿是挨着昊辰坐的,在场的众人都看出了,她的那个位置,本该由皇后来坐……
相较于德妃和张美人板着的俏颜,无霜和淑妃的表情较为平静。昊辰扫视了她们四人一圈,然后看了看太后,点头示意,于是说出自己的决定。
“朕今日召各位爱妃前来,是想告诉你们,朕有意封嫣儿为贵妃,封号‘元’,赐居‘未央宫’。”
此话一出,立即引来了德妃的反弹。
“皇上,臣妾认为不妥!”她站起来道。
“有何不妥?”昊辰问道。
德妃眼神凌厉的望着嫣儿,后者被她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把娇躯贴向昊辰,寻求庇护。
“这位嫣儿姑娘不过侍寝一晚,就算她是刑大将军的妹妹,也不能越过那么多品阶,直领四妃之首啊!”
“是啊皇上,您这样偏袒嫣儿姑娘,会引起其他宫妃不满的。”张美人帮腔着。一个秦无霜后来居上就够令她不满的了,怎么还能容忍这么一个小丫头连跃几级?
昊辰没有说话,只是将视线放到无霜身上,看到她冷然的表情,昊辰的心里没来由的郁闷。
“贤妃,你怎么看?”
被点名的无霜不急不慢的站起身,说:“嫣儿姑娘和皇上两情相悦,又何必在乎别人怎么想?”
“贤妃倒是想得开呀!”
昊辰把这话说的咬牙切齿。这该死的女人!难道真的一点儿都不吃醋吗?现在嫣儿回到宫里,她一点儿害怕和内疚都没有吗?
“皇上若没有别的事情,无霜就先走了。”
话音未落,她站起身来,当真就要离去,却让昊辰给叫住了。
“朕的话还没说完,你想去哪儿?”
已经转过身的无霜缓缓吐出一口气,重新坐回座位上。昊辰强迫自己把视线移到淑妃身上,不再看她。
“淑妃呢?”
淑妃站起身来,先是盈盈一拜,才慢慢开了口。
“臣妾和贤妃妹妹的意思一样。皇上既然喜欢嫣儿姑娘,当然会想给她最好的赏赐。身为宫妃,理应遵从皇上的旨意。”
“淑妃,你……”
显然,德妃没有料到淑妃会如此表态,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接着,她将目光转向太后。
“太后,这嫣儿姑娘无才无德,怎能坐上贵妃之位?”
太后没有立即回答德妃的问题,只是从青莠那里递过茶杯,状似悠闲的抿了一口茶。
“这件事,皇帝今晨就来禀告过,哀家觉得,虽说是越级较多,但也相信皇帝背后自然有他的考量。再说了,这后宫之事,哀家已鲜少过问。希望你和淑妃二人能够多担待,也多教教嫣儿如何在后宫为人处事,让她更好的坐稳这个位置。”
她还记得今早皇儿牵着嫣儿的手来请安时,嫣儿带给自己的震惊。她原以为嫣儿已经死了,心里对皇儿的愧疚无法再解开。没想到自己的有生之年,她还能再见嫣儿一面!这怎能不叫她欣喜!
在知道她掉落悬崖被邢珉救了以后,太后也是很感激邢珉的,听到皇儿说在京里给邢珉述的职是兵部尚书以后,她对这个提议很是赞成。毕竟,现在朝中,凌氏一族的势力还很庞大,仅除掉一个周营还不够,皇儿需要扩大自己的势力。
另一边,德妃听出太后的话并没有反对之意,即使自己再怎么生气,也阻拦不了昊辰的决定,只得没好奇的坐回了位置上,张美人见她不说话了,自己也不愿意碰一鼻子灰,故而也收了声。
昊辰见她们都不说话,满意的扬起唇角。
“既然你们都没有异议,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尔岚,待会儿人散了,你就晓谕后宫吧。”
尔岚点点头,应了声。接着,大家就聚在一起吃了一顿午膳,就当是欢迎嫣儿加入后宫这个大家庭了。
席间,昊辰碍于在太后这里,虽然没有和嫣儿有过多亲密举动,但是总在帮她夹菜,也已是体贴的让人眼红。
无霜默默的吃着碗里的饭菜,也不想多说什么,她始终将目光放在膳食上,一点儿也没注意到昊辰好几次用眼角的余光看过她,然而,看到的都是冷然的表情,只得气闷的作罢。
用完膳后,众人陪着太后聊了一会儿,无霜便借口身子微有不适,想先回隐玥轩。昊辰眼神复杂的睇了她一眼,恩准了。
走在宫道上,少了屋里众人嘈杂的气氛,还是宁静更加让人心安。
“娘娘,那个叫嫣儿的何德何能,不过是一晚上的功夫,居然能哄得皇上封她做贵妃!”兰秀不服气的说道。
无霜笑出声,仰起头,望着拨开云雾的太阳,正午的阳光照在人的身上暖融融的,果然够舒服。
“她不需要哄皇上,本就与皇上是旧识,你没看到昨日大殿之上的场景吗?两人熟稔的不得了呢!”云舒没好奇道,想着自家主子熬了那么久才当上贤妃,她不过是有个当大将军的哥哥,当真还把自己高看了呀!
“还有那个封号啊,叫什么‘元’,那又是什么意思啊?”桂玉不明所以的问道。
走在无霜后方的婉容回头瞪了她们三人一眼,示意她们都安静一点儿,三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都噤了声。
“娘娘,皇上不过是一时兴起,日后还是会来看望您的。”她柔声劝着,以为无霜会因此不高兴。
听了婉容的话,无霜微微一笑。
“你们无须安慰我,也不必替我抱不平。既然嫣儿已经是贵妃,她就是主子,是容不下奴才背后议论是非的。”
“娘娘,那皇上给的那个封号是什么意思啊?”桂玉又问。
“皇上与贵妃认识,这个你们都知道,而那个‘元’字,有最初和本位的意思,既点明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提醒着别人那个位置本来就是属于她的。”
皇甫昊辰是想借着这个封号告诉后宫:他的决定是让所有的事情回到了原点,是他很早就该做出的安排。只是,他是否知道,一个宫妃,若是有皇帝公然撑腰,也就意味着她会成为众矢之的?他的这个做法,无疑是将嫣儿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语毕,三个小丫头都是一副了然的表情。
“娘娘,这么说来,那元贵妃以后的日子岂不是会有些难过?”婉容问道。
“哼!她难过是她自找的!若是不进宫不就好了么?”兰秀嗤笑着。
“对呀!皇上封赏,这么大的动静,倒是帮咱们娘娘解了围呢!”云舒笑言。
大家听了云舒的话,都跟着点头。若说以前无霜是后宫议论的焦点,那么日后,她就会渐渐淡出别人的视线了。
“好了,咱们也别说这个了,快走吧。”无霜笑着催促道。
只是,才走了一小段路,熟悉的声音就从她们身后传来。
“姐姐!贤妃姐姐请留步!”
无霜听出了是嫣儿的声音,遂停下脚步,等着她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