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话？”他问。

她脸色微红，心跳如鼓，轻轻吸了口气：

“……我喜欢你”

说完，她埋头钻进他的颈窝，双颊阵阵烧红。

岁月蹉跎，世事总无常，人生苦短，当及时行乐。

她醒来后一直在想，上天有好生之德，让她重生一世，难道是要她斩断、满心仇恨吗？

欲壑难填，她也走不出世俗的圈，得到一点后又想得到更多。

她依旧想保护好所爱之人，但她还想……与所爱之人长长久久地活下去。她不相信，命运刻画的伏笔中，难道就没有一条通向美好的结局？

她不相信。

若有一日万不得已，大不了就是同归于尽，又有何惧？

她只想珍惜当下。

但姬沧久久未言语。

失落不可避免地涌上心头。

没关系，来日方长嘛……她会慢慢让他越来越……还是好失落。

姬沧感受到怀中人的消沉，嘴唇翕动，可一个字也说不出。

有些话，一说出口，似乎就是一种永恒的承诺，而他——他不会是一个守诺之人。

但这是他一直期盼的人，是自江南初见时，就一直放在心里的人。

“小姝儿，你等等……”

沉入海底的心被轻而易举地提起，这是姬沧对她说过的那么多话里，对她而言最认真的一句。

等等很好，不是敷衍的我也喜欢你，也不是直接断了她的心思……而是一个深思熟虑后的词。

有些话就算不说，她也能感觉得到。

连姝用脑袋拱了拱他的肩窝，若是她抬眸看去，便会发现他话虽如此，眼神却仿若已坠入深海。

“乖，别乱动了。”他按住她的脑袋，低头吻了吻。

“就要。”连姝变本加厉，整个身子扭动了几下。

她在故意勾他。

兰袂褪香，罗帐褰红，男子清冷已不复，眸底充斥欲念。

他哄着她抬起纤纤细手，忽而，连姝秀眉一蹙。

“怎么了？”他额上已有汗滴凝聚，却停下来仔细看她的脸色。

连姝眨巴眼，瞳孔放大了一瞬，贝齿咬着红唇，极小声地道：“我……小日子来了……”

“骗我？”男子声音低沉，手上动作继续，看她神色羞赧又硬生生停了手。

片刻后，他披着外袍，眉眼有丝阴沉。

外边当值的变成了随何渊早上一同赶过来的小全子。

小全子领命去叫热水，心里纳闷：这连妃娘娘过来了难道不是正合陛下心意？怎么陛下看起来比之前更加阴沉，像是有些……欲求不满？

小全子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他在胡思乱想些什么！竟然这般揣测陛下！

没有师父在旁提点当差，感觉果然还是不一样。

卧房内，连姝红着脸，换好了干净的衣袍，乖乖坐着任由身后人为她绞发。

本来看着他一脸不虞的模样，她没忍住笑出了声，但他却愣是没叫婢女进来。

被尽心尽力地服侍完，连姝倒有些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