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笑很晃眼,转瞬间便将寂寥的庭院染上了点点色彩。
绿叶、红廊与青步摇。
今日他脱下了青衣袍,着往日的黑衣,唯发上还戴着那只怜虞玉簪。
同她发上的步摇,乃是一对。
身旁的人久久没有回应,快走到院子之时,连姝才听得一声不轻不重的“嗯。”
伴着这道应声,她握紧了他冰凉的手。
先一起回去,再一起吃饭,从平常的事开始,总有一日,她会让他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她与他一同听。
…
翌日,天气晴朗,惠风和畅。
连姝刚睁开眼就被人抱住塞回了锦被中,等再起床时,外头日光已然盛放。
他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与她一道慢悠悠地用完早膳,便赖在了她身旁。
昨日‘冒死请言’的扇言小心翼翼地放下一盘梅花糕,心里却没陛下刚回来时那般谨慎了,甚至还存有一丝好奇。
人前受万民敬仰、名声各异的陛下,在娘娘面前,竟是这般……柔弱不羁?
一旁的小全子使了眼色,屋内的婢女顷刻间都退了下去。
软榻之上,连姝躺靠着背枕,正在翻阅小全子送来的游记,时不时空出一只手推开男子作乱的手。
纵她这些时日一直在习武,可这力气对上姬沧,仍像挠痒痒一般毫无撼动力。但他还是会顺着她移开手掌,待她重新看起书来再将手伸上去。
他抱着她的腰,仿若无骨地靠在她身前。连姝推了几次,忽然久久没
有动静,垂眸一看,原是姬沧阖眼睡着了。
怎地这样也能睡着?
她这般想着,心里更加坚定了一件事——要好好看着他养好身体。
…
等连姝再睁眼时,面前多了抹雪白身影,衣袍上以同色绣线绣着繁复花纹,绣工精致,看着像是广玉兰。
满眼的茂盛玉兰花,在日光照射下生辉,可鼻尖却是清清冷冷的梅花香气。
再往上看,姬沧又是一种不曾见过的装扮,一身玉白锦衣,发以白玉冠而束。
她眸中惊艳浮现,心跳瞬时漏了一拍。
从窗棂透入的阳光笼罩了男子全身,指节分明的手中夹着一册书卷,赫然是她先前看的游记。他垂眸敛目,姿态认真,像是世家所出的翩翩少年郎,待抬眸看向她时,又像是高门贵户养成的清冷君子。
“又看傻了?”那双清冷眸中染上戏谑。
他总爱故意这么问,以前连姝都会红了脸,支支吾吾说不出半个字。
可如今在一起越久,她越掩饰不住自己的心思,想把真实的自己展露在他面前。
因此她虽略有羞涩,还是大大方方地点了点头:“谁让你这么好看的?”
这话显然取悦了姬沧,他看着起身要随婢女去梳洗装扮的女子,眸光柔和了不少,整个人越发显得温润如玉。
然在连姝眼中,这目光却有股说不上来的怪异,温和得有些瘆人,令她还有些迷蒙的大脑瞬间清醒过来。
她想起他昨日的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