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神情真挚，发髻有些凌乱，全然不知道自己方才说的话主要问题是什么，姬沧轻轻叹了口气，抬手捋了捋她炸起来的毛。

看向那两人时，他的眸光瞬间变了。

“都听到娘娘说的话了？将他们绑了，仔细看着。”

听这话，是不准备听这两人说话了的意思。

士兵麻利地将人带下去。

方才见到他，连姝太过激动，现在才放松心神注意到，他身穿玄色暗纹袍、披着矅黑冷软甲，长发以墨色系带高束，整个人像是要融入黑暗当中，却意外的尽显少年意气。

他今年是十八，还是十九岁？

本就是翩翩少年郎的年纪。

姬沧将她抱上了马，坐在她身后，两人共乘一匹，赶向青鸾城。

烈风掠过，连姝窝在久违的怀抱中，却是满满的安心。

她扯着他的披风，将两个人包在一起。

“陛下收到了我的讯息？”不然怎么刚好在

青鸾城前，守株待兔呢。

“嗯。”姬沧低低应了声，抬手将她宽大的兜帽扣上，“你怎么了，引得他们大半夜往城里赶？”

他们既已走到青鸾城郊，不出意外，断不会冒险入城，还是在大晚上。

他是在去往朱雀城的各条路上都派了人守着，自己巡到城门时恰好看见了一辆马车匆匆而来。

说起这个，连姝脸色微红，有些不好意思：

“我骗他们说我……月事来了。”

她的声音被炸开的烟火声掩盖，却还是清晰地落到了他的耳中。

灿烂的光华不断升空、绽放、再消散。

漫天烟花在她眼中倒映，连姝忘记了羞赧，讶异道：“今日是除夕？”

姬沧点头。

两侧城门大开，街上多是穿着甲胄的巡逻士兵，连姝在其中看见了何渊。

何渊看到他们，有些诧异。

不等何渊说话，姬沧骑马路过他旁边时道：“我给你放五个时辰的假。”

五个时辰，足以快马加鞭，往返两城。

何渊顿时忘了自己先前想说什么，拱手道：“属下告退。”

看他急急纵马出城的模样，应是要去找雀儿，姬沧嗤笑一声，视线跟随星火上移。

头顶，是漫天华光。

怀中，是心上之人。

他拢着她的手臂紧了紧，一时没有说话，对自己突然怅然的情绪有些嘲弄。

除夕夜，是记忆中阖家团圆，共度美好时光的日子。

也是他从清风明月的虚

幻泡影中，跌落进尘土里的日子。

“姝儿，后不后悔出来？”

他低声问，也不知道自己想听到各种答案，等了半天，却没听到她的回复。

垂眸一看，她不知何时已经闭上了眼，全然信赖地在他怀中入了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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