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氏忙抬手抹了抹眼角的泪，扬起笑道：

“你等会就出去逛逛，看上什么喜欢的便买回来，好不好？”

在未入宫之前，因着整日被拘束，连姝最常说的就是想去街上转转。然入宫之后，莫说街上，她甚至不能再在相府的回廊楼阁中穿行了。

可如今她心中所忧，岂是上街转转便能轻易化解的？

但看着连氏疼爱的目光，连姝还是点了点头。

她想，就算她不开心，起码也能让爱她的人放心。

…

街道上人往来如织，两边商铺茶馆林立，隔几步就有提着篮子的小摊贩叫卖，好生热闹。

连姝带着帷帽，目光不断在路边的新奇小玩意儿上流连。相较之下，身后的青禾便显得淡定多了。

她时常出宫，早就对这些习以为常了。然连姝前世今生两辈子都甚少独自出来闲逛，故还真逛出了几分新趣来，虽然其中还伴着不可避免的关于季归卿的回忆。

她看到好几样有趣的小东西，前世曾被季归卿送给她来博她一笑。

正想着，面前突然跑来一个到她胸口高的小女孩，女孩怯懦地抬头看她，用细若蚊吟的声音道：

“漂亮姐姐，要，要不要去看看戏文，都很好看的！”

这般浅显的拉客话语，成功让连姝弯了弯唇。

她看了眼女孩所指的百戏楼，又看了看女孩瘦弱的小脸蛋，笑容又收敛了。

据连姝一路上的观察，有许多酒楼茶馆都会雇佣一些年纪尚小的孩子来为自己打工。只是这孩子如此瘦弱，让人不禁想到她是否……

对上女孩殷切又怯弱的目光，连姝心中微叹。

“好，你带我去看吧。”

女孩随着她的话眼睛一亮，连忙领着她进了百戏楼。

这家戏楼有些特别，竟是有专门唱戏的小台子。前生今世加起来，连姝都甚少看戏，她随意点了个当下最火爆的戏文，跟着小女孩一同进去。

青禾最不喜欢这些戏文，故说在外头等着她出来。连姝知道她是个坐不住的，便让她自己先去逛逛，过会儿回来接她便可。

连姝跟着女孩往里走，进了一扇木门中，是一个宽敞的位置，里面还摆着小吃之类的东西，往前不远，便是搭建的小台子。

小女孩和她简要介绍了戏文后就离开了，等雕花木门被关上，连姝才发觉这竟然没有窗，仅台子上摆着几排高高低低的烛火，故显得格外昏暗。

有装扮的青面獠牙的角色上了台，她渐渐适应这黑暗，全神贯注地看着台上戏文。

只是越看，却越觉得不太对劲。

说好的团圆戏文，怎么越看越让人觉得有些害怕？

随着那青面獠牙的角色又换了身更凄厉

的装束，连姝手臂上悚然起了鸡皮疙瘩。

她不知不觉间蹙了眉，抿着唇，一只手摸着想捻起筷糕点压压惊，这一摸，却真让她整个人毛骨悚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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