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未亮便落了细雨,密密的雨点随风倾斜,‘啪嗒’着打在屋檐上、树叶上,将前几日的闷热连带着人心中的烦躁一并冲洗干净。
连姝用完早膳后窝在软榻上,扒着窗户兴冲冲地伸手接外面的雨丝,眸子看着随风轻摆的合欢花枝条,漫不经心地问道:
“发生什么大事了?”
青禾坐在旁边给她剥瓜子,闻言也好奇地竖起耳朵。
小六子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像是在讲鬼故事一样:
“今儿一早,住在钟月宫的何才人及上下奴仆皆被发落了。何才人和两名婢子皆是杖毙,其余的都领了三十板子,怕也是没有活路了。”
连姝脸上的笑容一顿,青禾扔下瓜子皮,拍着小六子:“瞧你这嘴!说这些晦气事吓人做甚!”
“青禾姐姐莫生气!”小六子夸张地求饶,“虽然是有些晦气,但更说明陛下是把咱们主子放在心上的啊!”
“青禾。”连姝收回手,青禾瞪了眼小六子,赶紧拿了帕子为她擦净。
“怎么查出来的?”
“是李公公昨夜带着奴才们将御膳房挨个查了一遍”他接过青禾剥瓜子的活,低声道:“查出原是何才人不知怎么迷了心窍,使婢女去取膳食时,偷偷将桃花散洒在了那道杏菇白月里。”
连姝明白后宫中少不了算计,但又有些疑惑,“同样不得圣宠,我和她也无甚来往,她为何会想害我,而不去害
武婕妤?”
“她必不会害武婕妤。”小六子一双眼泛着精明,“奴才听闻何才人虽是个拿不准事的主,但与武婕妤一向交好。”
这话有些直白,就差明说何才人是被当刀使了。
“小六子,不得妄言。”连姝敛了笑,一双眸子看向他。
小六子赶紧站了起来,躬身道:“主子恕罪,奴才不敢再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