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方写好以后,温简卿放下狼毫笔,将白纸仔细的叠起来,而后起身出了门。
路行舟就在门口等着,她一开门都险些拍到他的身上。
“还不知道姑娘芳名?”路行舟直接问道。
“温……璟。”她扯了扯唇,“我叫温璟,家住京城,此次乘船前往江南的路上生了病,便中途在岭南下船了,”停顿了下,她将手里的药方递给他,说:“这是我需要的所有药材。”
路行舟接过去看了眼,眉头微微拧起:“温姑娘有所不知,自打瘟疫大爆发以后岭南所有药铺的药材都开始告急了,你这上面写的生草乌和闹阳花前些日子就买不到了。”
“买不到了?”温简卿皱了皱眉,“岭南地处山地,四面环山,其中最为著名的听海山上中药草颇为丰富,如果可以,”
“不行,”路行舟严词拒绝,“现在岭南四周已经完全被朝廷的人包围了,若是贸然出去,生死难料。”
“什么样的驻军会霸道到连采药都不让?”
“傅家人不是向来霸道吗,这些年山南知府傅承靠着京城傅家的势力,没少搜刮民脂民膏,上面的人不知道,下面的人苦不堪言,岭南的常驻人口中就有不少从山南迁移过来的。”
“生草乌和闹阳花的问题我来解决,你去帮我寻找其余药材便可。”
“好。”
送走路行舟以后,温简卿也没停歇,直接去了刚才送来那人的房间。
走到门前,
她忽的想到什么,顿下了脚步,回头问念喜:“我昏迷之前曾找了绣娘和木匠帮我,”
顾十六上前一步道:“那些人都在宅子待命,您交代他们做的东西也都做出来了。”
“行,叫他们不要停下,按照我的图纸继续做,等会儿你抽个时间过去一趟,把做好的先带过来。”
“是。”
吩咐好以后,她才推门进去。
小屋里面没有窗子,只有桌边燃着的一根亮光昏暗的蜡烛。
听见开门声,那人缓慢的抬头看了过来,见是温简卿,满眼的不解都涌了上来:“姑娘,你带我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一个将死之人,还有何用?”
温简卿没有回答他的话,径直走到桌边,将药箱子放在了桌上,把针包打开摊平在桌面上。
“你的症状很轻,死不了。”她淡淡道。
“可这是瘟疫啊……”
“瘟疫又如何?”温简卿从药箱里面拿出一壶酒,用绢布沾了些而后去擦拭银针,最后又拿着银针去火边烤。
“把上衣脱了给我看看身上的瘢痕。”
闻言,那人下意识的拽了拽衣领,“小姑娘,这不合适吧。”
温简卿凉凉的看了他一眼,“你不动手,我就自己动手咯。”
那人闻言眼皮狠狠一跳,看温简卿还真有上手的架势,就乖乖的脱了自己的上衣。
温简卿说的没错,他身上的瘢痕很轻,脸上的也不多,是轻度感染者。
擦好银针,准备好药材以后,温简卿反倒
不紧不慢的坐了下来,“你叫什么名字?”
“江源。”
“名字挺好听的。”她轻笑了一下,面容和蔼,江源看着倒是有点慌。
“医治你之前,我得先跟你说清楚一件事。”
江源嘴角微抽:“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