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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歉疚地道:“奴婢明白,今日是奴婢的疏忽。”
江似卿摇了摇头,“不怪你,我也没想到,这孩子对自己竟然能下得了这样的狠手。”
更没想到他会如此憎恶那个胎记。
“可不是嘛,那伤口太吓人了,可他愣是一声没哼,奴婢等人什么动静都没听见,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弄来的刀子。”
说起这事,秋雨便觉得很是后怕,幸亏没出大事。
“好在他只是把自己身上的胎记给割掉了,若是想不开……只怕奴婢等人都不会及时发现,奴婢这就安排人去贴身伺候着。”
“去安排吧。”江似卿没有多言,转身进了药房。
她拿上给阿城吃的药,又重新折了回去。
阿城以为江似卿不会再来了,这会儿正躺在床上默默流着眼泪。
伤口真的太疼了,浑身都疼。
但这个胎记带给他的,只有无尽的耻辱。
在他身上多停留一刻,他都觉得恶心。
即便是死,他都要把它从自己的身上割下来。
阿城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唇,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松口。”江似卿瞪了他一眼,“再咬下去,你身上又要多一个伤口了。”
江似卿的话刚落音,阿城便马上松口,唇上的压印十分显眼。
“我以为……”阿城的声音很小,不敢去看江似卿。
江似卿倒了杯温水,走到床边坐下,“以为什么?”
她把水杯放到床头的矮桌上,扶着阿城坐了起来。
“以为什么?”江似卿从瓷瓶里倒出一颗药丸递给阿城,又把水杯递了过去。
阿城摇了摇头,“没什么。”
他赶忙把药丸吞了下去,又把杯子里的水喝完,动作轻柔地把空杯放在矮桌上。
“继续躺着吧。”江似卿替阿城掖好被角,“这两天你你都不要再起来走动了,免得牵动了伤口。”
阿城轻轻地点了点头,“我记住了。”
江似卿看着他,“我已经派人去帮你打听你还有没有亲戚了,若是有消息了,我会告诉你的,你不要多想。”
阿城顿时就慌了,他急忙说道:“县主,您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我可以干活儿,我什么都能做,您只要给我一口饭吃,给我一个睡觉的地方就好了,我不要工钱。”
阿城咬了咬唇,继续说道:“我不想回去,我……我也没有父亲,您留我在江府做仆人行吗?我吃得不多的。”
他的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却拼命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
他才刚哭过,眼睛还有些微微泛红。
江似卿看着,心里十分不忍。
她拿出帕子,轻轻擦掉他眼角的泪水,温声道:“你若不想回去,那就不回去。”
江似卿心里有些后悔。
这孩子宁愿割肉,都要祛除自己身上的胎记,可想而知,他有多厌恶自己的身份。
“你若是愿意的话,就在江府留下来吧。”
“真的吗?”阿城面露喜色,就要挣扎着爬起来。
江似卿连忙制止了他的动作,“快躺好,不然伤口又要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