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像是没有看见地上的侍女,反而先看着起身的阮轻语,露出一个如沐春风的笑容:“阮小姐,现在感觉如何啊?”
虽然男人长了一副人畜无害的脸,脸上还挂着温和的笑容,看起来像个正人君子,可不知为何阮轻语就是觉得他这幅样子违和得很。
就像是一个嗜血如命的野兽,强迫自己穿上绵羊的皮毛,伪装成温顺的样子。
只是皮毛下带着腥味的鲜血不小心露出了马脚,让人不寒而栗。
阮轻语没有被他这幅样子骗到,反而越发警惕:“你是谁?”
男人将手中带着热气的茶盏放回桌上,他缓缓来到阮轻语的身边,亲昵的执起她一缕青丝,眼神略带引人坠入深渊的诱惑:“是可以让你复仇的人。”
阮轻语轻轻甩动头,让青丝从他手中溜走,颦眉:“我没有什么要报的仇。”
他一个欺身来到阮轻语的面前:“你有的,只是他们不曾让阮姑娘知道罢了。”
阮轻语用力推开眼前的男人,他的青丝落至床榻,与自己的发梢交缠在一起,一副难舍难分的模样。
阮轻语非但没有推开男人,反而被他捉着玉手,放置唇边轻啄,她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却没能让男人挪动半分,她怒目而视:“就算他们瞒着本姑娘,也比你这登徒子强太多了!”
男人闻言放开了禁锢阮轻语的手,轻声一笑:“在下只是看着阮姑娘被他
们像傻子一般的玩弄看不过眼罢了,何必对在下抱以如此大的敌意。”
阮轻语揉了揉自己的纤细手腕,垂下头,让人看不清表情。
现在自己独自一人在被虏来这,家中的人也无人知,而且看他这样子一时半会也不会让自己离开,不如就先跟着他的话走,看看他能编个什么故事。
想到这阮轻语渐渐软化自己的态度,浑身微微发抖,像是来到陌生环境的害怕,也是不敢置信自己的亲人会骗自己的惊慌。
阮轻语伸手紧紧的抓住床单,一双杏眼里尽是楚楚可怜的模样,双目盛满泪水:“你骗人!奶奶才不会骗我!”
男人见状轻叹一口气,缓缓站起身,将跪着的侍女拖到门口,然后关上房间门。
阳光被锁在屋外,他背着阳光,像是修罗。
他说:“阮姑娘的父亲可是一个大人物,他一身傲骨,不惧生死,他冒死请柬,希望出兵。”
“可这懦弱的帝王不仅没有同意,他害怕被敌军报复,不顾边疆战乱惨死的百姓,回绝了阮侍郎大人,还把他送上了断头台。”
“侍郎夫人因受不住这打击,不久也烟消云散,整个阮家就只剩阮小姐一个人。”
“阮小姐,你可知你现在家中的人都是些什么人?”
“他们都是你的家臣,他们本来就该对你毕恭毕敬,现在居然成了你的长辈,简直就是以下犯上,可笑至极,荒唐!”
他
略做停顿,看着呆滞的阮轻语,勾起一抹恶意的笑容:“就连你的夫君,叶沧,也是皇帝座下的走狗,二品侯爷之子,燕都有名的权贵叶小侯爷,虽然是武将,可当初可是完完全全背叛了阮大人,站在了皇帝身边。”
“他是来监视您的。”
“这都不算是仇吗?”
阮轻语闻言,抿起了嘴,对着男人吼道:“你给本小姐滚出去,你说的话,本小姐半个字都不会信的!”
男人看着像困兽的阮轻语,行了个礼,然后他走至门口,转头看着床褥中的阮轻语:“阮小姐,在下斐延川一定会向着你的。”
说着他头也不回的离开庭院,临走前挥了挥手,让人处理了门前奄奄一息的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