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在公共场合被锐物刺破胸壁,我见义勇为把人送到了医院。”叶一柏诚恳地回答道。
郭文珏闻言,情绪稍稍平静了些,他面色复杂地打量着叶一柏,“所以……你真转系了?”
叶医生从患者病床旁走出来,“你是病人家属?我以为比起我私事,你会更加关心你家人。”
郭文珏面上一僵,他目光扫过病床上郭文康,开口问道:“他怎么了?”
“病人被锐物刺破胸壁,造成开放性气胸,你可以简单地理解为外面空气通过缺损胸壁进入患者胸腔从而导致其胸腔膜内积气。”
“那他会死吗?”说话是郭文珏身边二太太,她目光灼灼地盯着叶一柏,想要从他口中得到一个答案。
叶医生、一旁正在捏呼吸囊郭医生以及准备术前告知书小许护士,都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来,看向这位二太太。
作为医务工作者,他们病人家属情绪有着一种后天形成敏感性,三人竟从这个三四十岁妇女这句话中听出了一股子隐隐期待情绪。
这事情不好办了……
郭医生和小许护士交换了一个颜色,小许护士道:“你们跟病人什么关系啊?”
郭文珏瞪了二太太一眼,开口道:“我是他弟弟。”
小许护士看看郭文珏,再看看郭文康,“同父异母?”
郭文珏和二太太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愣是没回话。
哦,还真是啊。
治疗室里气氛一时有些怪异。
这时候
小许护士目光暼过郭文康脸,面色一变。
“郭医生,郭医生,你有没有在按,病人怎么好像没吸进去?”
郭颉猛地一个激灵,低头细看,郭文康刚刚还算平稳呼吸居然又微弱了下去,“小许,你来捏,我再抽一次。”
“好!”
小许立刻跑过来接过郭颉手中呼吸囊,用力积压起来,郭颉手有些抖,他拿起50l注射器接上,放开止血钳,再次开始抽液。
叶一柏脸色也严肃了起来,“病人需要马上手术,你们也看到了,病人情况并不算好,开放性气胸,这种伤势越早手术预后越好,如果丧失了早期手术机会,病人留下后遗症几率会很高。”
“后遗症。”二太太眼神飘忽,她声音突然高了起来,“医生,你们也说了,我跟郭文康其实也算不上啥家属,这手术签字可是要担责任,我一个姨太太担得起什么责任啊,我不签。”
叶医生嘴已经紧紧抿成了一条直线,他看向郭文珏,沉声道:“那你呢?”
郭文珏还未开口,二太太就抢着替他拒绝了,“文珏他一个做弟弟,怎么给哥哥担责任,他还小,担不起这么大责任。”
“叶……叶医生!帮我来夹闭乳胶管!”
“小许,病人好一点没?”
郭颉努力控制着不让自己手抖动,但是他刚刚捏了太久呼吸囊了,指关节不断抗议着自己超负荷工作,显得有些不那么听话。
小许护士年纪不大,因为紧张和不停按呼吸囊关系,护士帽边缘已经微微被汗沾湿。
叶一柏听到郭颉喊声,立刻转生往回跑,跑回去之前,他看了郭文珏一言,用十分平淡语气道:“其实我还蛮庆幸,外事处名额没有被你这样人占了。一个看着自己亲兄弟生命垂危都没有同理心人,怎么能指望他担负起四万万同胞期望,在国际社会上为我们国家争取权益。”
郭文珏闻言,猛地抬起头来,他想反驳些什么,但是他想反驳人早就跑到了病床旁。
“郭医生,我来。”
又经过十分钟手忙脚乱后,小许护士清脆而欢快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平稳了平稳了。”
郭文珏看着一只手抱着纱布,还在不停忙碌叶一柏,他有一种很清晰感觉,这个从大一开始就跟他竞争同学眼里好像一下子没有他了。
郭文珏咬了咬牙,他快走两步,走到一旁桌子上,掏出上衣口袋上夹着钢笔,闭了闭眼,在纸上用力签上了自己名字。
“文珏,你干嘛呢!”二太太见状赶紧走过来,“你签什么签啊,郭文康事跟你什么关系,你签了字,万一有点什么事,你爸那边有不好交道……”
“阿妈!”郭文珏抬头,他看了一旁忙碌叶一柏一眼,“他说得对,如果我连这点责任都担不起,我有什么脸面去争外事处或者其他国家机关名额,我不小了。”
二太太闻言一滞,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郭文珏将笔收回去,拿着那张他签上了名字纸向叶一柏走去。
他走到叶一柏面前,挺着胸抬着头扬着下巴将那张纸递给叶一柏,“诺。你别误会,我可不是因为你说话才签字,我只是……没那么坏。”
他说着,目光暼过病床上郭文康,面色复杂。
叶一柏接过郭文珏纸“嗯”了一声,递给小许护士。
“小许,我来捏呼吸囊,你去看看萧医生到了没,还有叫曹文进来,准备手术吧。”
“好,叶医生!”
小许护士清脆地应了一声,她刚接过叶一柏递过来纸,随后脸上露出了复杂难当神色,他看看叶一柏,再看看郭文珏。
哦豁。
同学呢。
圣约翰高材生呢。
她轻咳一声,看向郭文珏,“这位先生,您这签是主刀医生要签手术单啊,您这是打算亲自给您哥哥动手术???”w,请牢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