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用步枪抵住了其中一个流民的头，向着四周高声大喊。

“刚才这两个贱民，不是救过你吗？”

他喊的声嘶力竭。

“牺牲自己，成全别人，多么伟大的情操啊，我很钦佩。”

“但英雄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做英雄要付出代价。”

“我给你一个机会，自己出来投降，不然我就杀了他们，成全这两位英雄。”

光头的话音落下，陈默的呼吸立刻变得粗重起来，他还记得两个流民拼命劝他逃跑的样子，他们在那个时候已经做出了牺牲自己的选择。

但就这样看着两个人死在自己眼前？

陈默的思绪有些混乱。

“你明白的，这个时代人命不值钱。”光头的语调变得越来越冷。“虽然那些老鼠们干扰了列兵的视线，但你总会被找出来，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我把选择题留给你，你要考虑清楚。”光头拉动了枪栓，脸上露出狰狞的神色。“一条命换两条命，你不亏。”

“10，9…”

光头的声音在回荡着，陈默的思绪愈加混乱。

理智在告诉他，自己的命关系到人类的存亡，他应该继续躲下去，等待能顺利逃亡的机会。

陈默转过身，不再望向窗口。

在建筑的另一侧，同样有一扇窗，窗外是一片荒地，在荒地的中心，立着一块广告牌，那上面已经布满了铁锈，曾经清晰的涂彩变得斑驳，在广告牌靠下的位置，写着一行字。

“我，不会投降，我们，不会投降，人类，不会投降。”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些字迹，陈默混乱的思维忽然变得安静下来。

他叹了口气，还是遵从了自己内心的选择，虽然理智告诉他，这样做无比愚蠢。

陈默站起身，从阴暗的角落中向前移动，他站在窗口，打断了光头倒计时的喊声。

“我在这里。”

几乎在同时，两个列兵深红色的镭射光线，同时锁定在了陈默的身上，高空的列兵急速俯冲，在陈默身前稳稳停下。

推进器扬起的热浪，让陈默瞬间觉得口干舌燥，那机械列兵伸出手，抓住了陈默的肩膀。

冰冷的机械手臂钳住了陈默的身体，很疼，陈默根本无法挣脱。

它拎着陈默落在光头的面前，这才松开了手，列兵后退几步，手臂上的转轮机枪缓缓转动，时刻锁定在陈默的身上。

“果然是个蠢蛋，跟那些影子一样。”光头兴奋的盯着陈默，眼中露出贪婪的神色。“都是人类，但很多时候，我还是不懂你们是怎么想的。”

“因为你不算是人啊？”陈默笑着耸了耸肩。“在你眼中所谓的愚蠢，其实闪耀着你从未见过的人性光辉。贪生怕死背叛人类的你，在我眼里跟狗没什么两样。”

“是吗？”光头眯起了眼睛，嘴角露出冷笑。“那我这只疯狗，马上就让你体会，什么叫做绝望。”

他把枪口对准流民男人，毫不迟疑的扣动了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