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妈看他们满手满脸的涂料点,心里不高兴,说:“等料就等料呗,都跑到这儿来干啥!”
另一个圆脸小伙说:“出来透透空气,室内灰太呛!气味太剌鼻!”
徐大妈跟着说:“搞装修哪有不剌鼻的?去年给我们家装修的乡下小伙,都被油漆熏倒了,人家用冷水激激脑门,又继续干,哪像你们!乡下人在城里干活,谁不拼命干?不干哪来钱?还有空锻炼!噢哟哟哟!这样能干出活来吗?”
那个圆脸小伙说:“我们也不常玩,今天有机会才来放松一下的。”
徐大妈说:“你们要放松啥?干起活来,浑身哪儿不使劲?还用得着到健身场来放松?真是的!这些健身器材,都是给城里人锻炼的。城里人不干活,没地方活动筋骨,不活动活动,身上血脉不流通,关节会老化,知道不?”
征大妈说:“谁说不是呢!我一天不来活动活动,夜里睡觉,浑身骨头疼。”
那几个乡下小伙听了,心里不愉快。刚才还那样生龙活虎,有说有笑,一下子就没劲了。一个个站到地上。那个头发乱蓬蓬的小伙小声说:“大妈,城里人有骨头,乡下人也有骨头嘛。”
刘大妈一听不愿意:“你这个小伙咋这么说话呢?谁说你们乡下人没骨头了?我说你们乡下人整天不停干活,不要再来占着城里人这一点点活动的地方。看看,你们这样一乱搞,器材上都搞得脏兮兮的,谁还有个玩的心情哪?一股汗臭!算了算了,回去吧,不玩了!”
三个大妈们油桶一样,气鼓鼓地上楼。
那个头发乱蓬蓬的乡下小伙,朝着铁秋千飞起一脚!走了。
城里人乡下人都走了,那只铁秋千仍一下一下地晃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