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中部《我叫小老》(1 / 2)

羊毛人 阮德胜 1448 字 2021-07-24

还有羽毛球打的时候,小椒说的话,“扁头”还捡着听一两句,为的是天天能去队屋见到闻敏,现在呢,屁都不算,算屁还捂捂鼻子。小椒多少能看出“扁头”的一些邪性,但不知道他邪到了出格捅破天的地步,她为此专门来找过我,我能说什么?是说“扁头”偷看闻敏洗澡的丑事,还是说偷压文件拖得闻敏迟迟不得回城的违法事?哪一样说出来,“扁头”都无脸在洲上呆个半日。我不得已,只能学着“扁头”姆姆的话,他是不是真的被什么龌龊东西跟着魂魄了?小椒摇了摇头,摇着摇着一脸泪水,怪可怜的!

我一直想着闻敏快点走,走了就一了百了,他“扁头”不致于再跑到上海去偷看吧?即使他想去,他知道上海在海上还是岸上?他知道闻敏住在东还是在西?那时候,闻敏认不认他‘山东卖饺面’还是两回事?人啦,就有那么一种: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黄河不死心。“扁头”也是识文断字的人,真到了绝路时,他会去跳江还是跳崖?他不是娘老子生娘老子养的呀?我“小老”被几个妇女羞成那样,不还是活着?

年怎么过的,我似乎一点印象没有。倒记得闻敏没有走,我能看出她急得脸皮起壳子,其间“大卵子”为她跑了两趟公社,她自己也去了县里,得到了差不多都是“领导很忙,没有开会,只要上会一通过

马上能够开介绍信走人”。县里的会,年前没有开,只能等到年后了。那个什么会一天不开,我一天不安心。当然是替“扁头”担心,我已经猫到了他现在每天钻到闻敏隔壁的大队屋里,那里架有全洲十六个老人的寿材,平时进去都有三分阴气,他晚上怎么能呆得住呢?难道他睡到人家寿材里?那里有什么地方能看到闻敏?我想不通。

我想通想不通,日头还是早起晚落。五九六九,河边看柳。外江里的船只明显多了起来,来洲上做买卖的人也多了起来,我特别喜欢从江北藕山来的贩鸭子的,一根长长的扁担挑着一边一个团箕大的箩筐,里面全是嫩黄的、毛绒绒的鸭苗。一般都是上半年赊账,下半年收款。我最佩服贩鸭子的人,你要公的几只母的几只,他在箩里随手抓起来,朝鸭屁股看一眼便能分清,待来收款时要是差了公母,可以不付钱。“犁别耳”干过这癞皮的事,他那年几乎同时捉了两个人的鸭苗,年底将东家的鸭苗说成是西家的造成公母不一企图赖掉鸭钱,哪晓得人家朝内江里一挡眼就看出哪只是他的哪只是别人的,跟着鸭子回到“犁别耳”家,一只没有赖成。贩鸭的对自已贩出的每一只鸭苗都有独一无二的记号,“犁别耳”哪懂呢?

“大卵子”证实他大大“歪歪嘴”说政策允许个体副业了,我便捉了一头

小猪娃、赊了六只鸭苗,还从小椒姆姆那里换了十个鸡蛋求“扁头”姆姆的老母鸡孵了九只小鸡,其中一个寡蛋我放到锅洞里烧着吃了。小椒笑我准备拿人喂这些畜生啦?我想着能养多大算多大,不指望发它们的财。

闻敏没有走,春上却等来了“大卵子”要走的消息。消息很突然,先还以为“大卵子”的嘴紧,没有透露风声,哪晓得他也是不知道。“犁别耳”从江边公社开完“三干会”回来,跑到“大卵子”家,他当时在小石山上砍枯树枝当柴,“犁别耳”又往小石山去,在半道上拦住了他,清亮亮地告诉他:公社决定王立德同志任江边公社东风砖瓦厂厂长!

“大卵子”相信“犁别耳”不敢耍他,但作为江边公社唯一的并且是谁见谁求的企业,还去当一把手,这几乎是与公社主要领导平起平坐,他个才二十郎当连婚都没有结的小伙子能当得起么?

我听到这事很高兴,没有觉得“大卵子”不行。我对他说,“你在部队没有当过官还没有看过怎么当官呀?就用你们那些军官带兵打仗的方法去当厂长,哪有干不好的?”谁料,我“小老”的胡说还说进“大卵子”的心坎上。“大卵子”到砖瓦厂不出一年,风生水起,特别是砖瓦的质量几乎每一窑全是一等一的好货,有些干部想走后门买些次品比买好的还难。黄山、南京很多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