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麻子,起初胡之然了解不多,自从上次的事之后还真是打听了一些。
给胡之然的印象完完全全的一个草莽形象。名下看似有正当生意,实际上还是以作奸犯科为主。这种人,迟早都是要到里面深造的,所以对交往这种人胡之然是慎之又慎。
没见过曲麻子,既然有了这个名号,那应该是一脸麻子才对,但当见到曲麻子,胡之然简直有些颠覆三观。曲麻子脸上非但没有麻子,还他么的皮肤保养挺好。这让胡之然想到一个电影里的人物,土匪张麻子,脸上没有麻子。
或许是麻子这个名号听起来有震慑力吧,又或许是没见过其人的热心群众起早贪黑帮忙冠名?
这不是一个深究的问题,这些念头在胡之然脑袋里不过是一闪而过,略感惊讶罢了。
但看曲麻子的面相,绝对算不上什么好人。
人长得是不错但个头却挺矮,要说最醒目的,那就是一只眼。
胡之然曾听过这样一段话,鹞眼鹰鼻不可交,矬子杀人不用刀,矬子最怕一只眼,一只眼也怕水蛇腰。
就曲麻子这长相,把这段话里所有不好的方面全给占了。鹞眼鹰鼻矬子独眼。
人倒是挺客气,说话虽然嗓门比较粗却没骂骂咧咧的带脏字。尤其是光头介绍之后,曲麻子竟然拉着胡之然的手安排座次。
胡之然知道,道上的人都比较讲究面子,自己好面子,也会给别人面子。
曲麻子与光头有“同窗”之谊,在他们看来这有可能是一种过命的交情。当然,还有一个重点,光头生意做的也是风生水起,这年月,谁会与一个穷鬼谈感情。
在胡之然来之前,光头与曲麻子已经聊了好一会。
打过招呼之后,两人继续谈了一会没进行完的话题。胡之然安静的坐在一旁不打扰。
曲麻子说:“黄哥,就咱俩这关系,怎么分配都好说,最主要的是价格。”
光头挠着脑门,用下巴指了指胡之然:“场子是我这个兄弟盘下来的,至于多大的关系门面我就不多说了。咱跟别人不一样,那些人不过是从河道里偷偷挖沙卖,这可是违法的。我们呢,有证,就是天王老子来了给我们找麻烦也要说个道理。”
“哦?”曲麻子扭头看胡之然,浓眉大眼的闪烁着精光:“胡兄弟这么敞亮啊,我还真是瞎了狗眼。”
胡之然已经明白两人说的是沙场,心道光头该不会是要把沙场一部分股权转让出去吧,这可是坐庄生意,没点本事的人哭爹喊娘也求不来。
胡之然脸上堆着笑:“曲哥这是在羞辱我啊,机缘巧合罢了,要说在宁江,曲哥一句话谁不给点面子。相比之下,我连小人物都算不上。”
“话不能这样说。”曲麻子见胡之然客气,可就更可气了,爽朗的笑:“兄弟,我可听黄哥说了,你在宁江这边做生意,以后用得着兄弟的地方可要吱一声,到时候想不起兄弟,那可就是瞧不起我啊。”
江湖人都是这么说话,真要找上曲麻子的时候就该谈利益了。见惯了虚伪的面孔,胡之然毫不意外,如果钱能办到的事,那一定不是什么大事。
胡之然赶紧说哪敢。
“曲哥,虽然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但却不是第一次有接触。”胡之然端起茶杯示意,杯子放得很低,表示尊敬。
“是吗?”曲麻子挠着脑门想。
胡之然说:“之前我与吕奇浩有点债务关系,得知曲哥与吕奇浩关系不错,可当时咱们不认识啊,也就没好意思上门打扰,没办法,这才跟吴晓蓉打了个招呼。”
在宁江,吴晓蓉的名字只有关系好的才叫,如曲麻子之流,在人前哪敢直呼其名怕得罪了,都是叫大小姐。要问曲麻子宁江年轻一辈谁混的最开,他们一准说是黑白都吃香的大小姐吴晓蓉。
就在曲麻子与光头谈生意的时候胡之然就想好了,一定要找个机会先把吴晓蓉摆出来。这样一来,曲麻子怎么看胡之然?
在曲麻子面前,胡之然不仅有光头这样一个大哥,还有吴晓蓉这等让曲麻子胆寒的朋友,无形中胡之然就站在一个制高点。
地位比对方高,对曲麻子客气,那就是平易近人。如果矮人一头,胡之然再怎么客气那都是巴结,落了下乘。日后就算有什么事需要曲麻子帮忙对方也不见得愿意帮。
曲麻子脸色一变,转而又阴晴不定,一拍大腿:“哎呦,我说老弟,真没想到吕奇浩欠的钱是你的,要早知道咱有这么层关系,你张张嘴我就帮你要了。这不,大水冲了龙王庙。”
胡之然只是笑,这些好听的话谁都会说。
曲麻子脸色一正,猛然间变得一身浩然正气:“胡兄弟,吕奇浩那老东西把钱还了没有?哎,你放心,我一个电话的事。”
胡之然笑着说:“还了,我们之间也是个误会,解释清楚就行了。”